纪谨把青盐送到了方家宅邸的后廊下, 想把人送到门口,却被青盐赶了回去,细下一想也有道理, 与其贪图须臾的时光,倒是不如先想办法把人娶回去,那便朝朝暮暮足可相见。
不过小情人分别多年, 再见好不易确定关系,实属有些难舍难分。
青盐磨蹭了一会儿才朝自家去,待转角上了大路纪谨看不见他了才步伐轻快起来。
“什么日子也朝外头跑, 出去做什么了?”
青盐到门口便和背手夸着一张脸的老父亲撞了个正着, 他躲开老爹审视的目光:“就、就府里很闷, 出来透透气。”
方俞垂首看着人手里捧着的辛夷花:“外城才有辛夷, 你还去外城了?”
“没有!”青盐连忙辩驳,但好似还不如不辩:“是……是去了。”
方俞吹胡子瞪眼:“都这么大了, 还淘气, 这阵子不许再出门了。”
“爹……”青盐连忙缠住甩袖而去的老父亲的胳膊, 撒娇道:“青盐知错了。”
方俞道:“方才我似是瞧见萧衍寻了书韵, 两人还挺说得来。那小子是不是……”
他话未说明,怕青盐听了不高兴, 但有苗头的事情总得防范于未然, 都是至交骨肉,可不能闹乱点鸳鸯谱的戏码。
方青盐很没良心的就出卖了“青梅竹马”:“嗯,大嘴本来就喜欢书韵啊, 他还说怕盛叔父不喜欢他们武官世家, 待会试中榜再去求亲。”
“……”
回头见着自家小哥儿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心中不免一窒, 自己看好多年的准女婿心许他人, 偏生青盐跟没事人一般,想来父子俩重来就没有想到一处去过。
鉴于楚静非有要跟青盐和纪谨做媒的打算,他原本还计划拖着宫里,找萧衍谈谈,早些把事情办了,虽说也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可也无法,没曾想这朝还未寻人便砸在了手里。
得亏先探了口风,否则到时候又是几厢为难。
“你俩从小便在一起玩乐,衍儿不喜欢你定然就是你总叫人大嘴。”
青盐眸子一动:“可他嘴本来就大嘛。”
方俞叹了口气,兀自摇了摇头:“罢了,罢了,爹从门生中给你留意着。”
青盐未有应话,此后的日子还真被关在了家里,不让他出去乱跑。
春末夏初,今年皇帝要到京郊祭祀,方俞看下头交上来的安排布置的妥帖,虽近来他能躲则躲的不去御书房,可遇大事还得要楚静非亲自过目定夺才行。
散朝后,他还是拿着策划去御书房了,去的却是不巧,书房里有人比他先来一步,方俞正想问一嘴公公书房里的是哪位大人,就听见殿内传来摔杯盏的声音。
方俞缩了缩脖子,最近楚静非火气很大啊,也不知是谁触了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