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打开盒子,里头竟是清一色制好的铅笔,约摸两寸多一些,外壳打磨的圆润光滑,笔尖也固定的很好,足足有十二支。
不单如此,还配送了一把小刀方便削笔用,方俞欣喜至极,拿着笔摸了又摸:“可得好好谢谢舅舅。”
乔鹤枝见他高兴也笑道:“笔能做出来舅舅便满意了,他是不爱这些虚礼的,他还说自己也留了一些笔用于画图纸,铅笔的硬度比炭笔好。我想着主君知道笔送来了当然急着想看,这便一并带过来了。”
“属你知我心意。”方俞把盒子轻轻合上夹在腰下,回首见着乔鹤枝今日整好乘坐了大马车来,他抓着乔鹤枝的胳膊:“走,我们到马车上去用饭。”
“哟,方兄,家中送午食来了?当真是好大的排场啊。”
还未前行,方俞耳膜子前便先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想都不必想就知道是谁,回头见着果不其然是梁闵胥,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同窗,那同窗倒是有礼的给方俞做了个招呼。
“我家马车没挡梁兄的道吧,您有事?”
“夫子时常教导,轻车简行,厉行节俭,方兄这阵仗似是并未把夫子的话放在心上。”梁闵胥摇了摇头:“可惜了夫子对方兄的赞扬啊。不过也是,方兄好不易坐拥万贯家财,也当好好享受一番才是,毕竟舍下读书人的高洁,自甘与商贾互结,此番牺牲,可是少有人能为。”
梁闵胥低声讽笑道:“当真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
乔鹤枝闻言蹙起眉心,握紧了手中的食盒,眸中一片黯淡,他不由得低头往后退了退,一时间想要把自己藏匿起来,如此……便也不会丢人害方俞遭笑话。
“我自知梁兄是想吃苦也没这般机遇,不过梁兄别着急,他日若是有门路,我当然头一个推荐梁兄。”
“谁稀罕!”
方俞道:“若不是心之所向,又何必在大风口上眼巴巴的上来说这般多的话。”
“我只是前来劝诫方兄倡行节俭罢了,倒是没想到方兄这般不识好人心。”
“那梁兄还真是有颗良善之心,前头有县太爷家少爷的马车,又宽敞又华丽,怎么不见梁兄一碗水端平也去劝劝?”
“你!”
方俞:“告辞,饭菜都凉了。”
言罢,他牵着乔鹤枝便走。
梁闵胥气的想踹方家的马车一脚,可见家丁强壮,也不敢肆意妄为:“互结商户,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觉着方俞的夫郎倒很是貌美端庄,兴许两人是两情相许。”
梁闵胥瞪了同窗一眼:“我见你也是见色忘义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