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矜然挣扎着起身去阳台收衣服,原身的校服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图案和辱骂的词语,哪怕她每天清洗,每天也会有新的‘图案’添加上去。
旧的脏污去不掉,新的脏污却接踵而来,这件不堪入目的校服就像是原身残破不堪的内心。
迟矜然沉默了许久才把校服换上,动作无比艰难,她知道这具身体早在日复一日的伤害里出了问题。
迟鸣还没醒来,他的眉头紧皱,面部扭曲,双手收缩成抓挠的姿势,仿佛陷入了一个挣脱不开的噩梦。
出租屋里的冰箱应该已经用了不少年头,伫立在角落里发出阵阵嗡鸣,迟矜然打来冰箱门,里面空空如也,除了两个馒头和几个鸡蛋什么都没有。
迟矜然牙疼似的抽了口气,小声喃喃:“贫穷如斯啊……”
热好馒头,煎了鸡蛋,迟矜然匆匆吃完,把另外一份早餐放到屋里唯一的桌子上,又给迟鸣留了纸条,这才背着书包出门。
房门才刚打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就砸在了她的脚边。
单薄的垃圾袋被摔破,露出散发着阵阵恶臭的内里,肮脏污浊的残羹冷炙溅到了迟矜然的鞋面上,她停住脚步看向斜对面。
为了图便宜,兄妹俩租的是个老式家属区,每层楼有十几户人家,一共就层。
刚刚那包垃圾就是从斜对面那户人家里扔出来的,扔垃圾的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女,半长不短的头发烫着小卷,身上还穿着睡衣,见迟矜然看过来,先是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就又理直气壮了起来。
中年妇女瞪着迟矜然:“看什么看?我警告你们最好赶紧搬走!跟你们这种人渣女表子住在一栋楼,我都嫌晦气!”
迟矜然深深看了她一眼,反手抓起立在门边的扫把,一扫把将垃圾袋挥了出去。
垃圾从破口里一路往外撒,熏人的气味顿时布满走廊,剩下的垃圾袋则重重砸在了中年妇女家的门上。
“啊!”中年妇女尖叫一声,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你这个小杂种,长胆子了是吧?”
自从这家人搬来之后,这层楼的住户都会把垃圾扔他们门口以示唾弃,这俩兄妹从来都是一声不吭的打扫干净,哪有像今天这样反击回来的?
中年妇女越想越不得劲,一时间竟然有种被哈巴狗儿咬了的羞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