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遗留在薛家村已经四年,但这四年里,这人从未松懈过,哪怕他不曾明说,迟矜然也知道,盛时遗从来没跟京中和盛家军原本驻守的西关断过联系。
如果盛将军即将重掌兵权,盛时遗离开的日子想来也不远了。
盛时遗似是而非的‘唔’了一声,不答反问:“舍不得我?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就不必了。”迟矜然被逗乐了,“只是想问问你去哪里,我也好知道以后该把粮草送往何处。”
盛时遗低声叹息,半是失落,半是意外:“你要给我送粮草?”
“送啊,你去西关,我就派人把粮草送去西关,你去京城嘛……”迟矜然狡黠一笑,“那我就提前把粮草送去西关等你。”
盛时遗摩挲着指节:“你好像很笃定我一定会去西关调兵?”
“那你会吗?”迟矜然不答反问。
盛时遗沉默片刻,倏地一笑:“我会。”
“那就希望少将军凯旋功成之时不忘故交,往后好好罩我。”早在盛时遗频繁联系外界时,迟矜然就猜测盛家或许已经有了反心,如今也不过是猜测成真。
她是从法治社会穿来的,比起皇室正统,更看重百姓生活,迟矜然跟盛时遗相处四年,很清楚这个青年的性情为人。
这人大气疏阔,心怀丘壑。
天下在他手里,总比落在昏君手上民不聊生的好。
盛时遗拧眉:“罩你?怎么罩?”哪怕相处四年,他也没法全然理解迟矜然时不时冒出来的新鲜词。
迟矜然掰下一粒玉米走到桌边放下,又反扣过茶杯将玉米拢在其中,转头冲盛时遗眨眼笑道:“这就是罩了。”
盛时遗上前两步,神色郑重:“好,只要我盛时遗活着一天,就必定保你风雨不侵,万事无忧,平安喜乐。”
“……”迟矜然顿了顿,“倒、倒也不用这么夸张。”
她下意识地躲开盛时遗的视线,低头进屋拿了一沓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