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冲迟矜然弯了眉眼,“我们跑吧,死在外面也行,我就算是死,也不想是为了让他们好好活而死的。”
流民们很快就发现了迟矜然昨天所住的那个冰屋里的混乱,听说了原委后,其他冰屋的流民们,有的幸灾乐祸,有的同仇敌忾,但这个作为短暂休息处营地却是彻底乱了起来。
乱成这样,没人会去管两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为什么久久不回。
迟矜然带着刘巧儿闷头走了大半天,饿了就剥树皮啃,渴了就融雪水喝,两人脸上抹着黑灰,身形都是又瘦又小,衣裳是打满补丁看不清本来颜色的破袄子,不仔细看根本分不清男女,一路上小心避着人,紧赶慢赶到天擦黑才进了个小村子。
这村子沿河而建,看起来全村也就几十户人家,村口立着个石碑,上面刻着薛家村。
迟矜然带着刘巧儿到了河边,用石头砸开冰面。
“先洗下脸,稍微收拾收拾,待会咱们进村。”
刘巧儿被冰水冻得瑟瑟发抖:“姐姐,我们都没认识的人,进去不会出事吧?”
正值灾年,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进了陌生的村落,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迟矜然也知道有隐患,但这个险她不得不冒,因为大部分城镇不愿意接收流民,早就已经戒严了,以她和刘巧儿的身份,连城门都进不去。
可进不了城,后续的任务她就做不了,所以迟矜然只能拐着弯儿想办法。
这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又天寒地冻的,村里几乎没人在外面走动,迟矜然借着最后一丝天光,仔细观察了下村里的房屋,然后牵着刘巧儿走到一座相对修建阔气的农家小院前,抬手拍了拍门环。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个女声从院内传来。
“谁呀?”
迟矜然提了口气:“请问是村长家吗?”
——吱呀。
两扇开的门被人从内部拉开,一个身穿深青色袄裙的妇人疑惑地打量着二人。
约摸看是两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妇人眼中的戒备之色并不明显。
“这里是村长家,你们是?”
迟矜然握了握刘巧儿的手,笑道:“我们是来寻亲的。”
“寻亲?”妇人打量着两人的穿着,微微蹙了蹙眉,“跟我进来吧,我公爹在屋里。”
原来是村长家的儿媳妇。
两人跟在妇人身后进了小院,刘巧儿紧张地浑身僵硬,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了,迟矜然又是好笑又是心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低声安抚。
“别怕,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