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自在的?”阿华说,站起来喊陈瓜蒂:“陈瓜蒂,来吃饭!”
陈瓜蒂关了火才说:“我不吃。我要喝冰豆沙。”
天气太热了,陈瓜蒂吃不下,夏天的晚上一碗冰豆沙就够了。唐五义站起来走过去:“我也要冰豆沙。”
“八块。”
唐五义一边扫码一边说:“多放冰沙。”
“待会儿好了给你送去。”
“行。”
在湿热的夏天傍晚,老城区老街巷的嘈杂里,来那么一碗冰豆沙,世界一下就安静了。
唐五义听陈伯和刘伯聊天,就着冰豆沙;抬头看到陈瓜蒂,一只手捧着白瓷碗,一只手拿着白瓷勺,慢慢往嘴里送冰豆沙。眼睛看着路边那只野狗,野狗在地上打滚儿,她看笑了,不知有什么好笑的。
陈伯说喝一杯,却一杯又一杯,喝了三杯。
这顿饭吃到晚上十点,咖啡店和阿嬷叫店都关门了。陈伯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陈瓜蒂跑上来扶住他,轻声责备:“说好只喝一杯。”
她身材瘦小,扶陈伯颇用了很多力气,人快要倒了。
唐五义过去架住陈伯:“我来吧。”
“那谢谢你。”
陈瓜蒂在前面带路,从旁边的小路拐进去,后门上了楼。老楼没电梯,陈伯喝了酒,脚不稳,唐五义干脆背起他。好在楼层不高,进门的时候出了一身汗。
“帮忙放到他房间。”
“好。”
“谢谢。”
唐五义之前来过陈伯家两次,这次再来发现跟之前不一样了。重新漆了墙,小小的阳台种了一排花,换了窗帘,整洁干净。
陈瓜蒂关上陈伯的卧室门,小声对唐五义说:“我爸有脂肪肝,如果下次他拉你喝酒,你可以拒绝他吗?”
“我知道不是你拉他喝酒,这不怪你。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拒绝他。”
“嗯,行。”唐五义擦了擦汗:“你家还有冰豆沙吗?”
“有一点。”
“你给我带走一碗,我热死了。”唐五义抹了把汗:“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