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瑟瑟发抖,战战兢兢地叫道:“先、先生。”
江汀白淡淡问道:“你来这里,所为何事?”
汤哥嗓音凄厉,哀哀切切:“求求先生了,您能让学堂收回通告的,我知道您能。”
“这张通告一出,学生必然被整个云宁大泽、甚至是整个中原厌弃。可学生还想外出求学啊!”
闻言,江汀白摇了摇头,眼中刻印着深深的失望。
他说:“极北有雪域、极南有鸿通宫、极西有梵音寺。你若真有此心,纵然千难万苦也能继续求道。”
“可你若没有真心,那就只会媚上欺下、随意抛掷幼童性命,而且还得意洋洋,不以为耻!”
最后半句话,江汀白略微加重了语气。
下一秒钟,胆战、心惊、还心虚的汤哥,被吓得一个哆嗦。
他再次变成了原型——一只被拔秃所有毛的野鸡。
汤哥惊恐地求饶道:“喔喔喔!喔喔喔!”
言落月:“……”
言落月捏着鼻梁骨忍耐了片刻。
半晌以后,,她还是抄起一根江先生编东西的细草绳,冲上去把野鸡的尖嘴给绕圈捆了起来。
“先生,用了您的绳子,我等会儿赔您一根。”
“不用了。”江汀白有点惆怅地说,“这是我从学校后院拔来野草,刚刚自己搓的……”
…………
直到把汤哥请出门外,听见他被拖行开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言落月才笑着朝江汀白回过身。
她真心实意地感慨道:“先生好心,临到最后,仍然愿教他一回。”
江汀白摇头,轻轻掸了掸自己的袍角。
“他如果能听出我在教他,那么我才是教了他。如果他还是听不出,那他在刚刚就只学会了跪着。”
“那也是门新技能了。”言落月真诚地说道,“在今天之前,我还从来没见过跪着的鸡呢。”
江汀白:“……”
学生确实很可爱,就是不知怎地,思考方式经常体现出人、妖二族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