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淼坐在轿子里,听见外面的马蹄声,心里渐渐安定下来,或许无情是觉得自己待在轿子里安心,所以觉得自己待在这里也会觉得安心?
他是没骑过马的吧?海淼想到这悄悄撩开轿帘,露出一条缝看着无情骑马的样子,腰部很僵硬,看来是还不习惯呢,自己可要多谢他了。
回到神侯府,简单吃了点东西,海淼换了身衣服,又在无情的监督下喝了药,才返回空间休息,大事办成,海淼今夜睡了一个好梦。
深夜街上下着鹅毛大雪,小巷子里的酒摊上挂着三个泛黄的纸灯笼,在夜晚中亮着微弱的光芒,狄飞惊一个人坐一桌,喝着廉价便宜的水酒,配着几粒豆子和卤鸡杂。
他刚从六分半堂逃出来,一时不知道要去哪里,便走到这处没几个客人的酒摊上喝酒解闷,狄飞惊吃了一筷子鸡杂,笑道难怪客人少,这酒掺水也掺得太多了,鸡杂里加了太多的豆子野菜。
自己出来喝酒是为了解闷,不是享受,狄飞惊便沉默着继续吃喝。
谁能猜到六分半堂的大堂主,会在这落寞地喝酒,像是个失志的普通江湖人,白衣上都沾染了灰尘,衣襟也有些松散,他很少这么邋遢。
谁也猜不到。
狄飞惊也猜不到。
他在这要变天的时刻,居然不在六分半堂里镇场。
雷纯竟然会对自己投怀送抱,扑进自己怀里,狄飞惊想到这里又饮了一杯酒,劣质的酒水带着股酸涩的苦味,像极了此刻狄飞惊的心。
她不应该这么做。
不用这样的挽留,他也会留下来稳定六分半堂的时局,狄飞惊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不是墙头草,怎么会做出。。。雷纯比不上他的父亲。
狄飞惊避开雷纯的拥抱,冷静地逼问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小姐,反复的询问,加上一些小手段,他终是问出雷纯频发的昏招是出自谁手。
是傅宗书这一党。
雷纯竟然连一点骨气都没有?!
朝堂周旋她懂得什么!狄飞惊已经不可避免地预见六分半堂的衰败。
六分半堂能够招揽天下英雄,并不是因为完全依仗朝廷的势力,这样不就等于朝廷的走狗了么,江湖上谁又瞧得起朝廷走狗。
六分半堂和傅党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谁也不像谁低头,雷损在时,甚至会无视推脱傅党下发的任务,刺伤官员,排除异己,他会挑选着做,不然就拖到傅党自己动手,绝不让六分半堂沾上一星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