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
袁焕一个五品的步军尉,身边的副将品衔也没比他低多少。
这头一阵择的人少,里边许多都是各营将军手边的校尉,就想看看让殿下奉为座上宾的这个小举人,有什么能耐,能不要脸地住到殿下营房旁边。
这头,谨慎地往林深处摸进去了。
那头,江凛还在把湿润的林地当作黑板,专心授课。
“小地形排兵里有个极重要的概念,叫战场容量——用《孙子兵法》讲,一曰度,二曰量,三曰数,四曰称,五曰胜。地生度,度生量,量生数——首先要算的就是地图容量。”
他不管周围几个将军能听懂多少,只管往出倒,左右都有小兵拿纸笔记着,回头自有人去慢慢琢磨。话的意思简单,都能听明白,只差了实战中的理解。
“两方同一地形,人数和兵种相仿时,收益最大的便是伏击战。”
“……萧校尉?”有小将窘迫地问了声:“咱们还不动吗?”
三百兵都热血沸腾地等在这儿,等着好好打两下活泛活泛筋骨,却听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课了。
江凛停住话,罩上望远镜看了看城楼上的旗帜,还是普通的黄色晴天旗,老将军们还是望望这头,望望那头。
丛林茂密,他看不见袁焕的动向,却能看到城楼将军们的动向。就跟看戏一样,看客左顾右盼的,说明场上还没什么值得入眼的大动作。
突地,城头将军们一齐齐转向了东头。
——袁焕动了。
江凛笑起来,问:“若在林中设伏,你们最常用什么?”
小将们受不了他这磨磨蹭蹭的脾气了,他们一般不打林战,真去了战场上哪有三百人打三百人的仗?人太少有什么打头,无非是两边消磨罢了。
只有陆明睿不假思索道:“于高处火攻,低处埋伏弓手,阵前以小股游兵装作不敌,诱之,大军在敌人的必经之路设伏。”
江凛:“就按陆军师说的,去吧。”
全兵:“???”
本以为他是这一仗的主将,会有什么奇计妙策,却见这狗头军师把脚下的湿泥蹭平,重新画了一个大方格,中间长长一条横线贯穿,是为楚河汉界。
“……那、那且先由我调度。”陆明睿结巴了一句,定了定神:“探子全部撤回,别漏马脚,只留十个擅攀高的哨卫警戒敌军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