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说完,很快提着?食盒告退。
道己公公面皮儿一寒,研墨速度不匀,一滴墨点子溅在御桌上,他不露痕迹地抬袖揩去了。
这话乍听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善意地提了个醒,实则用词微妙,引了个线头出来,皇上身边的影卫什么都?能查着?。
果然,半盏茶工夫,影卫便来回报:“是二殿下府里的人?,已经在围场转悠了两夜了,夜里四处走动,天明就回去了。”
文帝:“他们做了什么?”
影卫低垂着?头:“……似在窥伺金吾卫布防。”
这回南苑的布防本就是二殿下负责的,可天子营帐周围不归他管,随驾的两千近卫军由金吾卫将?军调度,将?皇帐守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非皇上有?令,谁也不能近。
奏本还有?几?本没批,文帝又写了一行字,到底是落了笔。
“传他来。”
晏少昰被喊来时,头上的汗还没落,他就
手把?马鞭扔给了外头侍立的小太监,那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接住了,再瞧二殿下,他已经阔步进去了。
臂甲、腿甲裹着?他精健的四肢,手上挽弓用的玉韘扳指也没脱,一身剽武气质,他来这南苑,像是显露了天性了,刚从校场上下来,浑身炽热的锐气收也没收,就这么进去了。
“父皇找我什么事?”
影卫低声又陈述了一遍。
晏少昰立刻了然,笑道:“那是奉父皇旨意去北境画图的两位裴先?生,还有?一个少年?,父皇亲点出来的小神童——天津考生萧临风,父皇可记得他?昨儿摔角时出尽了风头的那个。”
文帝没作声,不知道是没想起来,还是在审视着?他,分辨这话的真假。
半晌,他问:“那孩子怎么了?”
晏少昰道:“虽然年?纪不大,于军政上却有?点新奇体?悟,纸上谈兵头头是道,孩儿便想考考他军事布防,给他三天,叫他画出南苑的布防图来——他虽然没有?军中校尉测绘得准,画图速度却不慢,有?两分急智。”
他有?意地把?唐荼荼抹去了,全安在了江凛一人?身上。又说:“几?个不懂事,冲撞了父皇大驾,回头我训他们。”
文帝眼里的冷淡撤下去了,徐徐展开?一个笑,此时才像一个温文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