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研究院,更是汇集这些灰色的重灾地。
大量的‘畸变种’和污染严重的病患,会被送到研究所中,进行解剖和处理。
这些研究体会被剥夺名字、打上编号,被衡量用途。
有的适合进行污染研究,会被反复切割解剖再缝合;
有的没有研究价值,便会被消智或是直接的杀死、剖出污染力量或者身体某些部位,投入研发使用。
机械类的可以制成各种类型的机器人,光脑类畸变者便挖出脑子、制成光脑或超级计算机。
血液、骨骼、皮肤有特殊功效的,便和各大财团签订收购协议,明码标价。
大到移植的‘污染种子’,所有特战队员使用的银箱武器;
小到各种修复类、加强类的药物,甚至是给有钱人移植的义眼义体,基本的原料都是这些‘畸变种’。
甚至那些污染病患者还没彻底失控、死亡时,一群穿着隔离服的研究人员,已经带着财团来的采购员,在他们的病房外介绍畸变种类,制定以后该怎么‘使用’他们,又该卖出多少价格。
一开始的时候,白老虽然心中不适,觉得这对那些人来说太过残忍。
但他的导师和师兄师姐们却告诉他,这是社会进步必要的牺牲。
一小部分人的牺牲,换来所有人的幸福人生,如果他们也是这些人的话,也会欣然接受这样的命运。
可就是这些口口声声说着道义和命运论的人,却在一直研究和垄断舒缓药物,想尽办法获得觐见污染之神、避免成为‘畸变种’的命运。
他每经手一个研究体,心里的疲惫和沉重就越重一分。
但白老只是这个庞大社会的小小钉子,他撬不动整体,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某天于隔离房中,看到一个被新送进来患者。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四肢因为畸变变得扭曲溃烂,一张肿胀的脸格外明显;
她穿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工作套装,一只脚上勉强挂着的高跟鞋,还是自己送她的礼物。
白天的时候,白老刚刚和她说了路上小心,他甚至提前订购好了一束花让快递员送到她的公司,里面藏着一枚戒指。
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家境优渥家庭和谐,读书时便恋爱,工作后一个进了研究院,一个在购买定制机器人的国企当产品经理。
那天是他们恋爱六周年纪念日,也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一年。
还是小白先生的他,故意装作不记得这一天,看着恋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反复构想着她拿到花、看到戒指时喜悦的样子。
然而没等到甜蜜的会面,他却在隔离间内看到了身体高度腐坏、骨骼完全扭曲的恋人。
白老听到了身旁拿着记录板的师兄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