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同她提修真界,怕一丝一毫的影子,都能勾起那些他不希望她想起的记忆。
白婉棠吃饱了,把剩下的还给独孤极,手撑地再次要起身,“我记得班主说,你朔日会犯病,要歇几日才好。这几天你就呆在这里休息吧。我已经布好结界,他们找不到你的。我是守城仙,不能抛下都城,萧煜也不能光明正大地拿我怎么样。他多半是中邪了,我得回去。”
独孤极愣了下,手被她一撞,手中点心蜜饯洒落在地。
她从他怀中离开,可惜地道了声:“抱歉。”
话语里没有半丝的留恋与情意。
独孤极只觉怀里变得又空又凉。
他倾身要抓住她,又因昨日的伤势过重,身体无力地向前倾倒。
白婉棠扶住他,才让他不至于栽到那些碎石上。
她让他靠回树下,“你没事吧?”
没事——两个字在独孤极唇边打了个转,又被他咽回去。
他的心跳慢慢加速,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涩然地吐字:“疼……”
白婉棠蹲下身来帮他检查,“哪儿疼?”
独孤极这样骄傲的人,会喊疼,那必然是非常疼了。
她松开他的衣襟,看到他苍白皮肤上,满是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伤内里泛红的肉看得她头皮发麻。
这伤要是在她身上,她怕不是会痛得嗷嗷叫。
“浑身都……”他别扭至极地抿了抿唇,眉头紧蹙。声音做贼一样低,耳朵根渐渐涨红。
新伤旧伤交加,他确实浑身乃至五脏六腑都在痛。但他从前一向认为喊疼是懦弱的人才干的事,对此嗤之以鼻。
可此刻,他只想留下她。
只要她能留下,其他的,他都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