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四肢发麻,好像有小针在扎她。
但麻好啊,这说明她在恢复知觉。
白婉棠欣喜地从麻中醒来,肢体虽然依旧僵硬,但好歹能慢慢地活动了。
窗外一片寂静,只有虫鸣。
估计是喜宴散了。
白婉棠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自己的厄运人设还真是永不倒,还没坐起来,就感到一双湿而冰冷的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这时候意识到,真正面对这种事,比她想象中要艰难多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滚落,她咬牙活动身子挣扎着坐起来,道:“人不是我杀的,你们找我算账做什么!”
摸她的人不说话,那双冰冷的手还在顺着她的腿往上摸索。
她手肘撑在床上,那手摸到了她的小腿。
她半斜着坐起身了,那手摸上了她的膝盖。
她终于正坐起来了!
他冰冷的身子压在了她大腿上。
她的感官逐渐恢复,终于发现,这人的冷,与众不同。
垂眸透过红盖头,她看见趴在自己腿上,墨发间系着白绫的后脑勺,纤长苍白的颈,还有他染上血污的雪白衣领。
浓重的血腥味里,夹杂着几乎快要闻不到的皂角香。
白婉棠不敢确信地喊他:“鹤妖?”
他趴在她腿上不动。
她哽咽道:“你怎么来了?”
独孤极的语气里有咬牙切齿的杀意:“谁也不能……碰我的……”
他话没说完,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打湿了她的鞋。
这鞋是她自己的鞋,云白色,此刻也被染成了喜服一样的红,像他白衣上盛开的血花一样。
白婉棠看着他,眼眶湿热。
他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