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燕晟只能说太后过于看得起他,他已被新帝撤职,又能对新帝有何影响力?
但在燕晟心里,迎回太上皇是早晚的事情,毕竟太上皇曾是大梁的一国君主,若是像楚怀王一般命丧瓦剌,大梁的面子往哪放?!大梁的忠直之士又将忠心放于何处?
因此,燕晟并没有阻止染冬的耳边风,便让这风吹啊吹,一直把新帝吹到燕府来。
新帝整整一个月未见燕晟,一方面是她想晾着燕晟,另一方面是朝政不稳,她当真忙不过来。可她听说太后赐给燕晟的妾室已经可以登堂入室,新帝便有些坐不住,快马加鞭地赶来燕府。
果然听管家说染冬与燕晟同在书房,殷承钰心底的火气便控制不住,她也不等管家带路,熟门熟路地闯入燕府,在书房外也令人通传,直接推门而入。
染冬身着一件藕色对襟袄,侧着身子为燕晟磨墨,弯腰摇动的姿态将她曲线的身姿展露无疑,妖娆得仿佛要一路摇到男人心里去。
太后走的每一步棋都别有用心,三年前埋的一根钉子,现在竟然能用成美人计,当真是草蛇灰线,伏笔千里!
燕晟前不久说“心无风月”,还俯身吻了她,可不过一个半月,便移情别恋,他到底把她殷承钰当什么?!
殷承钰的闯入让染冬愣了片刻,在新帝杀人的目光中跪地不起。
燕晟也对新帝的突然来访感到诧异,尤其新帝这一身毫不掩饰的怒气,让燕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燕晟勘破新帝秘密后的第一次见面,他呆呆得看着身着男子常服的殷承钰。
如今殷承钰也年近二十岁,到了寻常男子加冠的年龄。
与寻常男子比起来,新帝的身量娇小,面容也更精致些,那对远山眉不满地蹙起,威严之中偏偏多带了一丝柔媚。不同于常人量体裁衣,新帝的衣服总要在胸前宽松几寸,衣袖与下摆也相应肥大,显得新帝多些瘦弱。
若不是心中早有了定论,燕晟如何能看出新帝装扮上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反常?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殷承钰看燕晟只是呆呆得看着她,连墨汁沾染了衣物也不知情,连君臣之间最起码的礼节都不记得,仿佛这一个月的分离对于他太久太久,就像一生那样长,长道需要好好看看她的容貌,才确定她真的来过。
殷承钰心底软了几分,收了几分怒火,轻咳一声道:“先生看清朕的模样了?”
燕晟恍如隔世般回过神来,低头拜倒:“臣燕晟拜见陛下,敢问圣躬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