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恩为府上的仆从分发例银、冬衣和柴薪,而王府的各位属官,由祁王亲自施恩,由王勐记账。正忙碌的时候,冯铮一身煞气,将汪邈丢到王府就走。
大概见过大风大浪,汪邈比以往平静许多,带上几分荣辱不惊的气度,他叩首道:“仆不敢相信能再见到殿下。”
祁王瞧着瘦了一圈的汪邈,叹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汪邈又进一步道:“仆有一事求殿下。”
殷承钰对汪邈也有几分亏欠感,毕竟她几次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还没能护住他,面对他的请求,自然多了几分宽容道:“说吧。”
汪邈郑重地呈上一片被血字沾满的衣衫,从衣衫的材质上看价值不菲的蜀锦,可是已经揉搓得不成样子,展开来瞧,锦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必”字。
这字形似苏大家,但神魂气魄上去多了几分决绝和狠厉,尤其“必”字那一撇,仿佛插在心上的一把刀,笔锋处,杀机尽显。
殷承钰微微皱眉,问道:“这是你的字?”
但很快殷承钰就想起来一个高瘦的身影,那文质彬彬的西洋镜配上那天真多情的桃花眼……
“不对,是万懋的字。”殷承钰纠正道。
汪邈点头道:“殿下火眼金睛,这的确是子惟的字。子惟心心念念着殿下,殿下可否救他出来?”
殷承钰微微闭眼,的确她利用了他又毫无负担地弃了他。
如今万府的情形,殷承钰洞若观火。
冯铮出马犹如魔刀出鞘,不沾够血腥是不会收手的。如果万松的长子熬不住刑罚过世,下一个就是长孙万懋,殷承钰如果此时出手,与狼口夺食别无区别……
殷承钰才养好自己的伤,不想节外生枝,推拒道:“本王从来不做无用功。万懋的才气,本王认可,但他的性情单纯,华而不实。虽是芝兰玉树,但偶尔却是芝兰当道,不得不除。”
汪邈求情道:“殿下,字如其人,如今万懋性情大变,未尝不能为殿下所用!”
殷承钰叹道:“汪子厚,你非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