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春定定地看着刘爱雨,急促地喘息,刘爱雨问:“你怎么了?”
陈望春说:“东亮他们说你怀里揣着两只小白兔,我能看看吗?”
刘爱雨惊讶,难道陈望春也堕落成了下流痞子?但见他表情严肃,不像耍流氓的样子,她便拉拉衣襟、挺挺胸脯,说:“你看我会揣着两只小白兔吗?”
陈望春摇摇头说:“肯定没有,小白兔要吃草,我知道他们在撒谎。”
刘爱雨忍不住哈哈大笑,戳了他一指头,说“嘿,你真是个大傻瓜啊。”
陈望春好像想起来一件事,问:“你额头上的伤疤还疼吗?”
刘爱雨扑哧一笑,都七八年了,怎么还会疼?但她故意说:“疼,天阴下雨时疼得厉害。”
陈望春说:“我看看。”
刘爱雨撩起她的刘海,陈望春看见了一块榆钱大的伤疤,褐色的,他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问:“这要疼到啥时候啊?”
刘爱雨说:“可能要疼一辈子吧,只要有人揉,就不会疼。”
陈望春说我给你揉揉,他的三根手指,再次放在刘爱雨的额头,刘爱雨感觉有一股电流,穿过了她的身体,颤抖起来。
这是他们青春期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太阳西斜了,负责老师吹起了哨子,让完成任务的同学向林场大院集结。
刘爱雨和陈望春的一百棵树全栽完了,不但浇了水,每一个树坑都整理得非常漂亮,有的圆、有的方、有的五边形、有的六边形;他们唯一的担心是,小树无人照看,在干旱、大风、暴雨里,能否安全地长大?
回去的路上,陈望春在前,刘爱雨在后,今天她显得娇气又调皮,一直要陈望春拉着她,她才肯走。
过一个陡坡时,她说爬不上去,要陈望春抱她上去,陈望春抱了几次,吭吭吃吃地,没有抱她上去。
刘爱雨伸出指头,在他的额头上点点,说:“你呀,太弱了,看我的。”
刘爱雨一猫腰,突然抱起陈望春,将他扔到坡上,然后伸出手说:“拉我上去。”陈望春拽着她,惊奇地说:“你的力气好大啊。”
到了林场大院,刘爱雨和陈望春发现,他们两人是回来最迟的。
林场蒸了两大锅馒头、熬了一大锅粥,款待老师和同学。
看见刘爱雨和陈望春,东亮阴阳怪气地唱:你和我来到小河旁,从没流过的泪水,随着小河淌,谢谢你给我的爱,今生今世不忘怀,谢谢你给我的温柔,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同学们都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刘爱雨臊红了脸,陈望春却浑然不觉。
徐朝阳校长扫了一眼陈望春和刘爱雨说:“同学们,今天回去,每人要写一篇日记,详细如实地记录今天的植树活动,包括每一个细节。”
徐校长强调了两遍,要真实,要详细,周五的时候统一交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