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麦秆懒洋洋地说:“又是喝酒,刚从酒桌上下来,还晕着呢。”
何采菊笑笑,不由分说地拽他起来,刘麦秆十分不情愿地起驾东行。
看到刘麦秆进来,陈背篓勉强笑了笑,刘麦秆拱拱手说:“亲家,过年好。”
酒菜已经上齐了,人也团团而坐,何采菊倒了两杯酒说:“一年到头了,你们亲家俩好好喝一场酒。”
刘麦秆端起酒杯,和陈背篓一碰,一饮而尽。
这时,陈背篓从兜里拿出两张崭新的十元钞票,给刘爱雨和陈望春每人一张。
过年时,大人给小孩发压岁钱,是油坊门流传已久的一个习俗,陈背篓既然出手了,刘麦秆也应礼尚往来,但他没有准备。
本来打算美美喝一顿的刘麦秆,被陈背篓的这个插曲搞得面红耳赤,下不来台。
他的兜里没有钱,他觉得浑身上下有刺,大冷天的,脊背上竟湿漉漉的。
刘麦秆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菜,便借口撒尿,溜了出去,他实在没脸坐下去了。
何采菊跟了出来,说:“天还早,再坐会,有事商量。”
刘麦秆进退两难,何采菊将两张钞票塞到他兜里说:“回去吧。”
有了钞票撑腰,刘麦秆再次回到饭桌上,底气十足地和陈背篓叫板,两人划拳喝酒,他居然一连赢了陈背篓三把,他乐呵呵地看着陈背篓皱着眉头,艰难地喝下了六杯酒。
刘麦秆从兜里摸出两张钞票,拍在桌上说:“给女儿女婿的压岁钱。”陈背篓吃惊地看着他。
何采菊问:“刘大哥年后有啥打算?”何采菊的意思是他得找个活,糊住自己的一张嘴。
刘麦秆说:“边走边看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陈背篓撇撇嘴,心里说,一个要饭的都比你强十倍。
何采菊说:“村里的砖瓦厂缺个保管员,你有文化能算账,蛮合适的。”
刘麦秆摇头,保管啥都要管,整天忙得没点空闲的机会,等于给他戴上了枷锁,一点也不自由。
陈背篓说:“县城的工地上要个看大门的,不出力不流汗,晒不到太阳,吹不到寒风,美差事。
刘麦秆心说:美差你咋不去?看大门,我又不是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