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六部,一个能站出来扛事儿的都没有,崇祯也终于是失望了,精疲力竭心灰意懒的转过身,对着身后赶苍蝇那样的摆着手。
“都下去吧!”
“臣等遵旨。”
…………
又是坐着装猪的大土篮子出来,几家的轿子也忠实的等在了那里,几位大人物相视无语,相互抱了抱拳头,旋即是四散而走。
此时已经入了深夜,快到凌晨几点了,可李健泰却是依旧没回府,和陈演魏藻德几个不是江南四川就是直隶出身的不同,李健泰是山西出身,曲沃大地主,山西晋商故里,他的家族也算得上半个晋商。
在京师,就有他家族兄李健允开的商铺子。
出了宫,他是直奔着李健允的铺子而去。
这大半夜的,哪怕是艰苦耐劳的晋商铺子也早就关门了,家仆敲了半天的门,这才有活计揉着模糊的眼睛不耐烦的钻出个头来。
“谁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本店早就打烊了,要买什么,明个……,哎呦,三爷您怎么来了!快开门开门,倒茶倒茶!小刘子,还不快把东家叫起来!”
闷不做声,李健泰急促的闪进了门来。
山西商人似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身上穿着没多名贵的土布袍,全身上下最贵的就是头顶上瓜皮帽前面那块翠了,这模子在京师一抓一大把,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个身价几十万两,铺子从山西开到京师又开到江南的大富商。
这年代是官本位,就算是族兄,看到李健泰这大官也得哆嗦,狠狠抽了自己俩耳光,把那股子迷糊的困劲儿给折腾没了,李健允这才一副笑模样的迎了上来。
“复余兄弟,什么风把你吹到为兄这儿来了?”
一如既往的大学士气派,惜字如金,在刚点上灯的小花亭坐下,还是板着一张脸,李健泰阴沉的问道:“允中兄,您这生意,好像做到东江了吧!”
“咱铺子里的布匹一小半就东江进的,怎么了,莫非东江那条道最近犯了什么忌讳,朝廷要封路了,还是怎么的?”
一提到这个,李健允那张瘦长的跟油条一般老脸顿时紧张了起来,如今高端布看江南,低端布大部分市场都被东江廉价的机织布给垄断了,在铁山拿货,比陕西土布便宜了不止一成,要是东江货源断了,他可真赔大发了。
“东江你觉得如何?”
还是惜字如金的装逼范,还是阴沉着一张见,李健泰接着问着。心神胃口都被吊了起来,却得不到回答,李健允那老油条连脸难受的跟腌萝卜干那样,可还不敢不回答,只能是期期艾艾的点着头。
“那地方是个好地方啊!以前是个蛮荒之地,可这几年发展太快了,铁山一城从铁山一直蔓延到海港,其繁华不下于江南了,那毛东江生意做的很大,每年还有三四十条西番船靠岸,带来不少西洋玩意,还有李氏朝鲜的新罗婢,倭国来的倭女艺伎,靠着白马城一带的温泉旅馆更是一绝。”
脸颊上都泛起了桃花,老油条脸上满是春光荡漾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淫荡的事儿,他一张老脸都乐出了一朵花来。
“尤其是东江东西便宜,白酒香烟市价不到三成,布匹铁器更是便宜的要命,咱们衣服旧了补补还得给小孩穿,他们衣服旧了直接就扔,听说他们那儿专门驯服了一种巨兽,口喷黑烟,力大无穷,冶炼纺织都是巨兽来干,比咱们人推纺车快了多少倍,在东江还专门有几个典当行批旧衣服拿到关内卖,也赚翻了。”
“不止咱们家,应天保国公,成国公,京师的王公公,陈公公,刘大人他们都在这条路上发财经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