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佑为了他那良心被狗啃的庶女,也真是豁出去了,拉着贵妃做虎旗,要胁周景如果不接纳龚氏女,他就敢打御前官司。”
芳期思索了片刻:“兰陵周如此珍惜名声,那周景还做贼心虚,拿不准镇江侯手里是否有证凿,且就算镇江侯手里没有证凿,闹出这么一件丑闻,肯定说什么的都有,周景必不敢与镇江侯硬拼,他应当会妥协了。”
“是,但周景提出个条件,他还在坚持兰陵周不会与外戚权勋联姻,如果龚氏女一定要嫁,那龚氏女便必须‘夭折’,周景可以安排龚氏女顶个旧姻亲养女的名,嫁给兰陵周的庶支子弟,人选还择好了,叫周秦,这周秦的曾祖父,是周景的堂叔,周秦的祖父是庶子,死了,周秦的爹有个名士的名头,虽然也死了,不过著述还在流传,龚佑一听,就觉满意了。”
“晏郎不会想着搞破坏吧?”芳期忙问。
她不把龚大娘当知己,但也认真不想干预龚大娘的姻缘,又因芳期对龚大娘之母多少还是心怀同情的,既然没有深仇大恨,互不相干是最好了。
“我倒是想搞破坏,不是夫人不允许么?”晏迟挑眉笑道。
他这是想起那天芳期为了“安慰”他的肺火,主动亲吻了他的额头,然后两人久久的温存了一番,一晚上芳期再没拿脊梁冲着他,跟只狸猫一样窝在他的怀里睡得安稳,睡着了还用手勾着他的腰,小脑袋就没离开过他的锁骨,虽弄得他一晚上都心猿意马的,就没睡安稳,极想放弃原则急于求成……
可愉快的情绪,至今还在荡漾呢。
内心荡漾的晏国师拿起芳期跟前的茶盏,喝了一口木樨熟水,顿时又觉口齿满溢了浓香,连笑容都香艳了几分:“周秦不是什么良配,我懒得搭理这事了。”
“周秦怎么了?”
“也是龚氏女求仁得仁吧,周秦跟她一个德性,屁本事没有还眼高过顶,他今年已经二十四,早些年就有人登门提亲,也不知多少女家被他登门羞辱过,他这样的性情,狂傲不羁,连周景都看不上,这回是押着他必需答应婚事,为了慑服周秦,没瞒着他龚氏女的真正身份,周秦一听龚氏女的生母竟然沦落风尘,心里的厌恶可想而知。”
晏迟冷笑:“我打听过周秦这人,一年前,有个书香门第请媒提亲,那闺秀本身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写得一手好诗词,性情也温婉,但周秦打听那小娘子的兄长曾经落第,居然在相亲礼时当面羞辱,说那女子恬不知耻,还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导致那小娘子受尽了嘲笑,想不开干脆出家带发修行了。”
芳期磨牙:“这就很恶劣了。”
“最恶劣的是周景。”晏迟又是两声冷笑:“别人家明明是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规,是周秦做事太过,但为了不让兰陵周的名声受损,周景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非说是那女子有无媒苟合之想,才导致了周秦一番指斥,那小娘子出家,多少也是为了以此明志,可惜兰陵周还在歪曲事实,非说那小娘子以出家相逼。”
芳期:……
“周景虽说包庇了周秦,但对这个族孙也是厌恶得很,所以这回是威胁他,如果周秦还敢胡作非为,他必将周秦除族,周秦无奈之下才只好捏着鼻子认亏,不过嘛,他恶极了一心想嫁进兰陵周的龚氏女,日后还哪里能忍受龚氏女的自恃高贵,这夫妻两个,今后有乐子可瞧了,我懒得管,就让兰陵周教龚氏女怎么做人吧。”
芳期其实有些可怜龚大娘的。
那女子的确貌美,性子虽然冷傲,但也真说不上大奸大恶,怎么就想不开非得嫁去给狗屎坑呢?兰陵周氏连自家女儿都能坑,明明交笔赎金就能将女儿救出贼窝,非要搞出个“夭折”,拒不承认自家女儿被鬼樊楼的匪徒劫走,冷酷无情到这程度,哪还会爱惜子媳?
龚大娘为了嫁进兰陵周,与镇江侯府斩断关系,日后镇江侯府哪里还能替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