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柔福帝姬那边,却平白被他借了名声,也不能这样眼看着吃亏。儿臣也是着人,去和柔福帝姬提示一二。倒不是和他争利的意思,总要小心不要被人当枪使唤。
然而,若是如郓王方才所言,他却还有制造过许多军械?
儿臣以为,此事万万使不得。朝廷重器,怎能操纵在他们这些商贾之手?这些商贾之流,又如何晓得军国大计?便是朝廷允许他制售军械,也不能如此堂而皇之去随意公布。
父皇此前常常叹息,说是北方金人居心叵测,担忧国门不靖。若是这个样子,我朝廷便有新的军备,也当深藏不露。等到日后战场用起来,才能收到奇效。
现在却被他安兆铭这样散漫地放出来展示?这个,这可难免要被金国人探到消息的!他们要是得到消息,又如何不会预作筹谋?到了战时,我大宋岂不要坐失先机?”
“如此,郓王的意思是怎样做?”赵佶不置可否,转脸看向赵楷。
“父皇,儿臣与那安兆铭委实不熟。只是昨日责问他军械之事,他才有些说法出来。
原来那个安兆铭,却是有军功的!广阳郡王对他也是青睐有加。这些事,儿臣今日也是特意去问过了广阳郡王,的确属实。
他在海州时,曾经阻城门而战,逼退了宋江。此后南讨方腊时,又阵斩了俞道安,当时议功,他为了北伐的靖海军能在军中方便,把功勋让给那些就要北伐的士卒身上。
然而安兆铭本人,还是因功迁升靖海忠义军指挥使,封武翼郎,专责筹办军需的差事。他却婉谢广阳郡王之邀,未去北伐,便留在海州转输辎重。
所以靖海忠义社做这些军械,倒也不算逾制,西军还是认他的。其实他处的民间弓社,所用器械,也都是自制。一般的地方豪强,却没有这等资格去制售军资。
只是这个安兆铭,他后来又入了州学,想要谋个科举出身。所以竟未在西军呆过一天。
这种缺额不满的事情,如今本朝禁军、西军皆有此陋习。儿臣听闻西军实数大约可得七成,禁军、厢军,能有三五成的实缺,就不算差的。所以这些事,也怨不得他。
去年时候,他又羁縻了海上几股盗匪,使唤他们强夺了金州,献土朝廷。他自己在海州,更是生发出许多利国利民的新鲜物件。
父皇,儿臣看这安兆铭,却是一个天下奇男子也。
他说的意思,再好的器械也要有人敢用才行!以我大宋今日的军中士气,便是装备了新的军械,恐怕还是无法做到出其不意。而且,军械入了军中,金国也就该知道了。
但那时,他金国又怎肯为这区区一两件军械就乱了方略?还不如现在就亮起来威慑他们更好!安兆铭的意思却是,强弓硬弩,永远是张弓待发时的威力最大!
这些军略,儿臣也不懂它。今日问了广阳郡王府的几个参军录事,他们倒是认同。既如此,那军械就甚是要紧,朝廷便要对他做些羁縻,然而却不便收归朝廷有司制造。
儿臣家中,这些年还积有一些财货。儿臣平日的用度,却极为有限。所以想要拿出一些体己来,参股他海州军工这一块的生意。”赵楷仔细想了想,还是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