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灰头土脸,眼神很迷糊,仿佛不清醒。她坐起来,又差点倒下去:“晕……”
他把备用的头盔戴在她头上。然后打开窗户。
只有他自己的话,他完全可以沿着水管爬下去,但如果带上她,他不确定。
没有时间了。陈戎走到床上,抓起床单。
周围不止有烟,空气烫热起来,火烧到了房间。
倪燕归没有声音。她浑沌地半睁眼,费劲地望他。她的状态很不对劲,感觉要昏迷了。
他说:“别睡,我救你出去。”
突然间,有一股陡然升起的高温空气袭来。陈戎正要回头,却被抱住脖子,扑到了床上。他知道不妙。一回头,果然。
天花的灯绳被火苗烧断了。
如果她不扑过来,灯就直接砸到他。
她用背挡住了灯。她闷哼几声,后知后觉,三秒后才“啊啊”大叫:“好痛啊。”
灯没有火苗,但温度烫人。
陈戎闻到了一阵焦味。四周到处是火烧的各种味道。他宁愿相信,这阵焦味不是来自她的皮肤。
她的上衣被烫出了大洞。
不幸中之大幸,他刚才给她戴了头盔,她没有被砸到脑袋。
她喊:“我再也不要做好事了,再也不要了,做好事真痛啊……”
“好好好,不做了。”他赶紧抱住她的腰,把她扶起来。
“我要当坏人。我抽烟喝酒,无恶不作……”她很痛苦,紧咬牙关,但闭不上嘴,一直喃喃说话。
“好,出去以后你就当坏人。”
“我毁容了,我一定毁容了。我嫁不出去了。”她说话的声音变小了。
“不会的。”陈戎拧紧了床单。
“被火烧过,就很丑的。”倪燕归疼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她必须说话,分散注意力。因为她太疼了,疼得牙齿都打颤。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做梦,梦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