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胜开始头疼。
她有点理解卢毅为什么不敢和刘慧沟通了。
一个人长期缺乏社交,就会不自觉地陷入一种不安的环境里,想要抓住些什么。卢毅好歹还有写作分散这种社交焦虑,有读者来交流,但刘慧的人生里除了老公和孩子,什么都没有。
越没有什么,就会越强调什么,越重视什么。
她没有工作,就非常担心卢毅的“前途”;
她没有收入,就非常担心卢毅拿走所有“钱”;
她没有社交,就非常担心卢毅在外面社交太多。
就连孩子……
连胜看了眼正在玩消消乐玩得头也不抬的卢小宝。
他才上幼儿园小班。
刘慧生命的重心,已经完全放在卢毅身上了。
“你说吧。我要给你们多少钱,才能让你们帮我说服老卢不离婚?”刘慧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有点着急,“老卢下午还有一次检查,我得赶回去。”
“既然您已经对卢老师没感情了,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检查?”连胜突然问。“其实请个护工就行了吧?我看您还带着孩子晚上在医院陪床。”
“护工怎么行!护工都是拿钱办事,谁知道我不在护工会不会偷懒。”
刘慧不以为然地说,“老卢出了事,我还是要照顾的,我不能让人戳我脊梁骨,说我把老公当提款机。他对我不仁,可我不能对他无义。”
“卢老师没有对您不仁。”
连胜叹息着,将手伸进风衣的口袋。“相反,卢老师对您一直是有感情的。”
“我觉得,您可以听一听这个……”
连胜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支小巧玲珑的录音笔。
“我们在处理作家纠纷时,经常有人会事后反悔或者出现异议。所以,我基本上是全天都带着录音笔的。”
并不是每个作家的是纯良的。
也并不是每个人来求助,都是真的遇到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