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明日能有精力答题,何似飞依然得强迫自己睡下。
不知过了多久,何似飞终于再也不多想其他,大脑内安静下来。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是感觉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湿漉漉的。意识未曾完全清醒,何似飞先摸上自己的脸……是冷的水。
有那么一瞬间,何似飞在想这是血还是水。
但当第二滴砸下的时候,何似飞便立刻苏醒过来。
同时,他也意识到,自己这号房也不能免俗的漏雨了。
何似飞借着号房外的号灯起身,先摸了摸自己放考卷和答卷的油纸伞,见其周围依然是干燥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随后,他对着自己斜前方的士兵举手,在士兵看过来时,又轻轻摇了两下铃铛。
士兵走近,道:“何事?”
何似飞道:“大人,号房漏雨。”
士兵示意他点亮蜡烛,他要检查一二。
何似飞现在只剩下一根蜡烛,有些不舍点,但他更担心稍微漏一点雨,没有及时修补,之后成了更大的一个窟窿,就不好补了。
于是他点了蜡烛,起身同士兵一起朝着房顶看。
确实有一团洇湿的痕迹。
士兵颔首,道:“稍等,这就来修补。”
经历过白天一天的忙活,修补房顶的士兵已经特别得心应手,不到一盏茶功夫便离开了。
何似飞再次躺下,但这回却没那么容易酝酿睡意了。一是这会儿大部分考生都睡了,而且还睡的颇熟,呼噜声震天。即便有雨声掩盖,对于失眠人士来说,依然是偌大的噪声。
何似飞觉得现在可能是寅时吧,距离辰时还有两个时辰,并不好熬。
他到不担心自己睡过,毕竟接近辰时的时候,士兵们会挨个下发炭火,到时他不醒也会被吵醒的。
但现在问题是他精神太过紧张,完全睡不着了。
何似飞拿出考卷,点了点自己现在还剩下的题目。
一篇基础策问,昨儿个已经打好了草稿,只剩下修改和誊抄;一篇律法相关的经义策问,这个难度较大,何似飞得仔细考量。
他将这份律法在心中默念几句,打算趁现在清醒着,好生思考片刻,说不定还能想出一点另辟蹊径的点子来。
怀揣着这个想法,何似飞躺在木板上,片刻后便入了梦。再醒来时,天色已经渐渐亮堂起来,士卒们正在下发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