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飞笑道:“回来了,余叔。”
余枕苗打开门,顺手接过镖师手中的书箱,道:“您先进去,老爷正在用膳,我已经让厨房加了两个菜,一会儿就送去。”
“好,多谢几位师傅和余叔,我先进去了。”
说着,何似飞端着菊花进屋。
刚到偏厅门口,余明函就看到了他,老人似乎也没想到他这么晚回来,张了张口,第一句居然是:“凤凰振羽?似飞,端来我瞧瞧。”
何似飞笑着跨过门槛。
余明函嘴里说着菊花,却起身将何似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道:“少年人真是几天一个样,这才一个半月没见,好像又结实了一些。”
何似飞道:“还长高了点,裤腿好像又短了。”
余明函笑着道:“可别继续长了,会试那号房都是不知多少年前修的,阴暗窄小,再长个儿的话,你到时窝着睡觉难受。”
何似飞把花放在窗台上,道:“不可能比乡试更难受了,老师,今年乡试把门板给拆了,除了个这么矮的门槛外,什么阻拦都没有,我睡觉时担心腿会伸出去,就头朝外睡得。但这时又有了两个新麻烦——”
余明函见到徒弟就欣喜,脑子也不想转悠,问:“什么麻烦?”
“头发和胳膊也不能伸出去。”
余明函捋着胡子开怀大笑。
笑够了,他问:“那你怎么解决的?”
何似飞扶着他坐下,道:“没办法啊,只能在心里一个劲儿给自己暗示,让自己睡得规矩些。”
毕竟那号房当真逼仄,即便是斜对角那最长的一条线,也比自己身高短了许多,但弯着腿好歹能睡。要是不睡斜对角,只是靠墙,何似飞试过,整个人蜷成一团,睡醒来后感觉自己哪儿哪儿都难受。后来还是睡对角线了。
说完这个,何似飞又说了自己考乡试第一场时不小心睡过了,结果不得不点蜡烛应急的事情。
余明函道:“看了你第一场的八篇策问,便知道你答这场时定费了不少功夫。”
正好这会儿饭菜也上来了,师徒二人边吃边说,何似飞道:“所以,当学生看到第二场只有三篇策问后,整个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余明函道:“先难后易,先苦后甜,你可怪为师没早早同你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