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的疾医何巫者多了,诸萦的行为倒也不算太怪异,不论是王姬,还是雍姑都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只是回答的诸萦却非王姬,而是雍姑,“王姬此病已有月余,平日里倒没什么症状,可一旦入夜,便夙夜难眠,好不容易入睡,也会在半夜惊醒。白日里食难以下咽,略有风吹草动,便头痛难忍。
连日来,王姬便已消瘦了不少。”
诸萦一时有些头疼,光听这些症状,实在太过笼统,她并非真正的医者,光凭这些只言片语,很难想出究竟时什么病症。但是看王姬訾善的消瘦又并非作伪。
能将那么多前来的疾医和巫者难住,想来是十分棘手的。
但是诸萦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她原本就没有想要凭借医术救下王姬。在问过王姬之后,诸萦才像模像样的将手搭在王姬的手腕之上,良久,诸萦才放下手。
她状似沉思了一番,然后对王姬道,“某学艺不精,恐治不好王姬,但门中传有一药,或能对症。”
雍姑本就对诸萦年纪尚轻一事,颇有微词,并不太信任诸萦,但既然王榜已昭示天下,自然不能无端将人拦下,此刻听诸萦的话里头似乎不大肯定,雍姑的心里愈发觉得诸萦压根就治不好王姬,面上也不由带上了三分。
“尔当三思,若是治不好王姬……”
雍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王姬打断,“无妨,此疾扰我甚久,若是有一治的法子,不妨一试。”
比起雍姑的严肃古板,愈发衬得王姬神态温婉。诸萦对这样有礼不倨傲的王姬,不由得生出三分好感来,也没有因为雍姑的冒犯就拂袖而去,她拿出一瓶丹药,一手奉上。
有王姬方才的话,雍姑自然不能拦下诸萦,但她接过丹药之后,也未立刻递给王姬,而是道,“纵使是良药,也当由宫中的医者瞧上一二,王姬人品贵重,国中前不久又发生了那般事……”
雍姑没有明说,但不论是王姬,还是诸萦都听了个明白。
前不久,宋国才发生了内乱,即便眼前内乱将平,可却不得不防有人趁机谋害王姬。
这番顾虑倒是在清理之中,王姬自然也不好拦了,但是对上诸萦,也无王室的骄横,而是歉然一笑,“恐怕好好的丹药要耗费一二了,还望姑娘莫怪。”
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诸萦哪会多说些什么,“无妨,这般顾虑也是应当的。”
随后雍姑就慢慢退下去,想来是去寻那些宫中的医者。
在等雍姑回来的几刻之间,诸萦与王姬相顾无言,整座宫室只有静谧的熏香在缭绕着。
正当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行礼声,王姬原本淡淡的眉眼,一瞬便盈满了笑意,“是王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