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萦也跟着沉浸在其中,似乎穿过千年的时光,亲眼见证着这个时代最为灿烂,最为辉煌的,似繁星一般璀璨的文化。
“诸子百家。”诸萦失神的喃喃道,即便和她那个时空有所出入,可这般繁盛、争芳斗艳的各家流派,仍叫诸萦心神震荡。
这是最贫瘠的时代,没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丰神摇曳,没有万里耕桑富的繁茂,甚至没有清茶,没有琳琅鲜果,可也是最绚丽的时代,百家铮鸣,文士死谏,武将长驱,可以一人之力,剑指诸侯,可凭心中意气,施救弱国,长星划过,尾翼在深夜中留下浓重墨彩的一笔。
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时代。
诸萦微微低头,眉目舒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这是她穿越到此以来,第一次觉得心神震荡。即便她来自文化和科技空前繁荣的现代,也仍旧被深深震撼,她突然生出想要仔仔细细的了解这个时代的欲望。
了解这个历史上无比璀璨的时代。
在诸萦惊叹的时候,台上两人,亦分出了胜负,此次论述,是那位老者胜了。
依照岐下之学的规矩,赢了论述的人,便会端坐在台上,任由底下的学子提问,并为之解惑。
所以那位老者仍旧跪坐在台上,和蔼的捋了捋胡须,等着他们相询。
这里头的学子倒也不扭捏,其中一个着青色深衣的学子,直接站了起来,先朝老者弯腰一拜,然后道:“敢问先生,您方才与仲胥先生曾言需治根本,才是令天下大安,遏止百姓犯恶行的最终之法。然而学生不解,若是有百姓生而为恶呢?”
老者捋了捋胡子,和善的笑了笑,“哈哈哈,此问甚好,在老夫看来,人性本恶,而正是因此,才需要教化,令他们明何谓仁义,从而真正的遏制本性中的恶。”
……
上面一问一答,煞是有趣。
诸萦听的也十分认真,突然,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些不对,侧头一望,果然瞧见身旁有个俊秀学子正盯着自己。
她神色自然,半点也不心虚,直接同那学子对视了起来。
许是因为诸萦太过坦然,反倒是那学子先扛不住红了脸,他掩饰一般的垂下头,咳嗽了两声,待再抬首的时候,看着虽然没有异样,但是耳根却悄悄红了。
只见他小小声的道:“在下齐国蔺尚,不知君是何国人士?”
诸萦不料对方会问及此,但她不甚慌张,冷静的答道:“卫国,诸荥。”
萦和荥同音,只是前者相对像女子的名字。
回答完之后,诸萦便不再言语,她就静静的看着蔺尚,等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谁料诸萦这么直白的盯着人家,反倒把蔺尚盯得耳根子愈发通红,似要滴血一般。他有些结结巴巴的说:“在、在下不才,为齐国王孙之后,家资颇丰,敢、敢问君,家中、家中可有未婚配的姊妹。”
“嗯?”诸萦深深的蹙起了眉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正当蔺尚想要开口解释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行礼的声音,“拜见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