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轮扫射清理过后,走近那个中枪倒地的身影,他才发现那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的棉袄下,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孩。
第二天早上,当他打着哈欠趴在办公桌上打开电视的时候,知道了那个女孩是一名来自东京的警察。
然后又过了差不多一个世纪那么久的现在。
他才想起,这个曾经被自己杀死过的女孩名叫泽村日菜。
是他死而复生,结下一段孽缘后,又重新被征召回天堂的爱人。
太宰治的太阳穴两侧冷不防地一阵刺痛,可能是熬夜太久睡眠不足,最近这种莫名的痛楚变得频发了起来。
虽然他从没有表现出来,但金发的搭档或许是从他一如往常的微笑中看出了什么,不由分说地在某个上午把人拉到了侦探社的医务室。
“我可不是心理医生。”
与谢野晶子说。
“而且太宰这家伙犯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他不说,就随他去吧。”
这话听起来颇有些冷漠,连从门口探头进来的谷崎都忍不住皱起眉,露出些许欲言又止地神色。
但太宰治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神情,眼角微垂,嘴角上挑。
好像在笑,恍惚间地一望,却又好像是面无表情。
从电视上听闻泽村日菜死讯的时候,连和她仅有几面交集的社员都露出了惆怅悲伤的表情,但太宰治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掉。
他只是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愣了一会儿,然后就移开视线拿出了手机。
他们又以为他要打电话确认,默契地保持安静没有说话,但他只是点开什么静静地看了几眼,就十分平常地继续做起了工作。
这个人是不会悲伤吗?
泽村小姐,不是他的爱人吗?
但转念一想,好像这件事扣在太宰治的头上又没有那么难以解释。
他们本就弄不清他那颗不平凡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太宰治搞怪扮丑的模样看了许多,也承认他的确是一个优秀且值得信任的同伴,但更深层次的东西,他总是牢牢地把控着那层门锁,从来不会泄露太多。
太宰治搬回了侦探社的宿舍,照旧一大早来到办公室闷头大睡,中午拿回什么奇奇怪怪的毒蘑菇招呼着大家品尝,然后晚上被国木田独步强压着加班完成当天的工作。
看似一切正常,侦探社的氛围却一天一天地愈发压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