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人!”柴叔惊叫一声, 赶忙上前拦住他。
“怎么?连你也要杀我?”狸奴怒瞪着柴叔,一字一顿地警告他。
“小人不敢!”柴叔又低头请罪。
“谅你也不敢!”狸奴轻蔑一笑。他与柴叔相处多年,虽恨他跋扈却也知他忠心。
可不等狸奴再度举步, 午癸却又拔出刀来, 大声怒吼:“慢着!你当咱们昭明盟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狸奴讶然转头,盯着午癸一字字地问:“你待如何?以下犯上、杀人灭口么?”
午癸被说破心思,立时脸颊一热, 当即不管不顾地嚷道:“若放你走, 你必向李长安通风报讯!今日须留不得你!”
午癸这番话无异于坐实杀心, 是以,他话音方落, 厅中众人就已先后抽出武器彼此对峙。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未乙却又跳将出来, 二话不说, 一左一右分别给了柴叔和午癸一巴掌。
“杀!杀啊!杀干净了了账!昭明盟走到今日, 我看你们谁还有脸去见太子和太孙!”
眼见未乙气地浑身发抖, 仿佛随时都要倒毙, 狸奴不由一声嗤笑, 摇头叹道:“无知莽夫!不知所谓!”
他转身要走, 未乙却扬声叫道:“薛公子请留步!”
从方才的小公子到现在的薛公子, 一字之变,已隐约显示出未乙对狸奴态度的变化。
然而, 狸奴却仍不为所动, 他甚至都不耐烦转身,只微微侧首。“怎么?是想杀我?还是想劝我去杀我长安哥?”
未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理了理思路方道:“无论如何, 昭明盟终究是薛公子的根基所在。帮昭明盟, 就是帮薛公子自己!”
“根基?”狸奴轻轻一笑,转身质问未乙。“敢问未先生,我昭明盟的根基又是什么?”
不等未乙答话,又是柴叔斩钉截铁地回道:“是忠义!”
“不错!”狸奴亦朗声附和。“兄弟们追随我,是为忠;兄弟们彼此亲如骨肉,是为义。我昭明盟际遇坎坷复国艰难,为何大伙还能聚在一起?正是因为这‘忠’、‘义’二字!”
能够跟着这明显没前途的复国组织混的闲散武夫果然头脑简单,听狸奴说这不着调的豪言壮语,竟是各个挺胸叠肚、满面红光、与有荣焉。
“而今日,你们却要我去谋害我的救命恩人!这是什么?这是无情无义、狼心狗肺!我若是这样的人,岂能再值得你们追随?”
狸奴这番话更是有理有据,一时间,厅上满是附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