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黑牛说如此生分的话,李长安简直瞳孔地震,当下失控大叫:“你们冤枉我!你们冤枉我!我要见师父师娘,我要他们为我做主!”
“我爹我娘都死啦!他们死前送信给你,要你回来见他们最后一面,你都不肯!现在人都埋了,你还来做什么?!”李黑牛也红着眼大叫起来。
“信?什么信?”终究是李长安尚存几分理智,瞬间抓到了关键信息,立马将目光投向门外。
有这一阵骚乱,李雍等一行人也已经到了。
触上李长安凌厉的目光,管家李延龄不知为何膝盖发软,竟跪了下来。“二郎,老奴从未收过打晋阳来的信啊!”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么?”好不容易收住了哭声的李玄武忙不迭地阴阳怪气,“韩长安,你攀了高枝了,哪还记得我爹娘?”
李长安委屈至极怔怔落泪,低声祈求:“黑牛、玄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你们难道不知么?”
李黑牛抿唇不语,李玄武仍却在输出。“以前知道,现在就不知道了。”
“好!我证明给你们看!”李长安一字字地说道,神气诡异而坚定。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忽而冲出大门,猛然拔出悬在乌云踏雪腹旁的长剑,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二郎!”
“长安!”
“长安哥!”
几声惊慌失措的大叫后,李长安瞬间被一拥而上的众人给摁在了地上。然而,李长安出手极快,哪怕大伙救援及时不曾让他自尽成功,可他的颈项间也已被划了一道极深的口子,鲜血汩汩如泉涌。
李玄武见此情形,顿时面色青白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上前来抱着李长安失声嚎啕:“长安哥,你这是做什么?你做什么啊!”
李长安亦放声大哭:“你们冤枉我,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我就是去了地府,也要找师父师娘告你们!”
可怜李雍差点被这个性情激烈的外孙给吓出心脏病来,此时见他中气尚足这才被李延龄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怒斥:“长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如此轻易毁损,不孝!”
李长安却只摇头哽咽。“爷爷,师父师娘视我如亲子,我亦视他们如生身父母。今日我无端背上杀父弑母的罪名,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李长安此言一出,李雍亦无言以对。在华夏的价值观体系中,忤逆父母尚且要被世人唾弃,从此社会性死亡,连条狗都不会跟他交际。何况是杀父弑母?若是李长安罪名落实,的确不如死了的好。
眼见六叔上前来为李长安包裹伤处,李雍稍稍定了定神,这才扭头又向满脸不知所措立在一旁的李老汉深深一揖。“老丈,在下李雍,携孙长安辞官归乡,顺道来探望李师父一家。未知这李师父家究竟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