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直起身子来,却不敢去看谢玄,只看向至始至终不曾言语的老夫人,情真意切的恳求道:“娘,老爷,咱们尚书府不差钱,咱们可以养着琦儿一辈子,她只要不嫁人,此事就不会有人知晓。”
言下之意便是这事得瞒,这婚得退。
谢玄再痛心疾首,心中也知晓这婚的确是不能结了,谢思琦一旦嫁人,非清白之身这件事就会昭然若揭,届时让他在同僚面前如何自处。
一时满室沉重,整个屋内唯有跪在地上的薛氏的痛哭之声,以及谢玄不时发出的懊恼叹息。
老夫人沉着脸,将众人看了一圈,视线落在一脸沉静的谢思华身上,思忖许久,终于开口:“琦儿可以养一辈子,但平南侯府的婚事退不得。”
闻他此言,众人都是一振,毕竟平南侯府可不是一般人能攀得上的,慕容家是世代公卿,慕容昭的母亲清平郡主更是大周齐王之女,攀上这门婚事,于谢玄在朝中实在是大大有益,失了这门婚事,且还是主动退婚,那可就不止是丢了美事如此简单了。
“母亲有法子保住这门婚事?”
听了老夫人这话,谢玄整个人的魂都回了七分,立时询道。
“尚书府的女儿又不止一个。”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心思皆是一动,不过各有所异,最是惊喜的自然是娄氏和谢玄。
谢家三个女儿,从前自然是谢思琦最耀眼夺目,如今没了谢思琦,谢思华又是个没娘的,在府中向来最是不得看重,再加上她是她母亲被休弃后所生,名分上着实比起谢思娇这个清清白白的妾氏所出还要混,且谢思娇的才情是三个女儿中最为出众的。
娄氏心中的算盘被老夫人这话一提,立时拨得啵啵直响。
“母亲所言极是,我如何没想到。”谢玄一拍脑门,顿感醍醐灌顶。
谢思华却是有些坐不住了,这风向不对呀,祖母糊涂,她要的可不是这么个结果。
“母亲不可啊,且不论娇娇与华儿都非嫡出,娇娇自幼多病,身子羸弱,而华儿,当初老爷接回任氏时,并未曾再给过一个明白的名分,华儿的出生若是硬塞给侯府,只怕慕容家觉得尚书府故意轻视挑衅。”
薛氏仓皇道,也顾不得娄氏与谢思华在场,她的女儿被凌辱,失了的机会,怎能如此便宜了她们,当真让她们攀附上了平南侯府,那日后她与琦儿在府中岂不难过,这些人都该要骑到她脖子上去拉屎撒尿。
谢玄知道薛氏所言也是不假,名正言顺的嫡女突然换成了庶女,平南侯府能否接受一样尚且未知,也许到头来还是黄了这门亲事。
“我听闻慕容世子与华儿亦是相识的,对华儿也颇有照拂,至于出生不够清白更是无稽之谈,任氏本就是你的原配,虽休妻,可任氏也未有再嫁,回到谢府自然依旧是你的妻子,你择日将任氏名字重新纳入族谱,平妻而论,华儿自然也是你的嫡女,何有不妥之处?”
老夫人看着谢玄道,一番话掷地有声,直教在场之人都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