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的治安军总算看明白了,这是权贵们在站队啊。
跪下的人,肯定是神光堂的人,或者暗中做了对不起问剑堂的事。
而递上白毛巾的,肯定是问剑堂或者太子殿下的人,毛巾代表着善意。
叶长生也不是所有的白毛巾都收,还有几家直接给拒绝了,那说明这几家是骑墙派呗。
治安军们一个个激动不已,以他们的智慧,竟然能看透其中的玄机,真真是了不得啊!
轮椅再次离开一个跪着的权贵,沿着小巷向外驶去。
“向东,你知道吗,他们跪的其实不是我,而是太子殿下。”
叶长生淡淡道,“他们站错了队,怕被太子清算,又舍不得放弃眼前的荣华富贵,所以只能通过向我下跪,表达对太子的臣服。”
“这帮人啊,没有一个是傻子,都精明极了,”
叶长生嘲讽一笑,“当咱们稀里糊涂,应付神光堂的发难时,他们就已经清楚地知道,问剑堂和神光堂,不过是太子殿下和北海王豢养的两只恶犬。”
“所以他们一面下注,一面看热闹,看着两只恶犬互相撕咬,以命相搏。不管这两只恶犬,谁先倒下了,又或者同归于尽,对于太子殿下这样的大人物来说,也不过是输掉了一场赌局。”
“而这些权贵呢,不过是放弃了尊严,跪一跪,赔点钱,就能获得重新站队的机会。他们知道我不敢杀光他们,我确实不敢。”
叶长生有些悲凉地说着,像是梦呓一般。
叶向东静静听着,一想到战死的兄弟们,还有那些慷慨赴死的问剑阁伙计们,不禁眼圈通红,双手攥紧了轮椅的推手。
叶长生轻叹道:“方无殃也是个明白人,所以他没有和我们一起,而是直接去了京城。因为他知道,真正决定这场胜负的,不在九风行省,而是在京城。”
“咱们呢,没有底蕴,没有朝堂上的瓜葛,没有血亲联姻的势力网,咱们其实就是一群亡命之徒。所以他们利用起咱们来,没有半点的负担。”
叶向东的手再度攥紧了,指节顶得发白,胸中涌动着愤懑和怒火。
轮椅上的叶长生,目光转冷,冷冷道:“所以,向东,趁着咱们还有牙齿,趁着太子殿下还会扔给咱们几块骨头,从今天开始,你就光明正大的招兵买马!”
既然要做恶犬,咱们也要做自己的恶犬!
叶向东沉声道:“公子放心,向东知道该怎么做了!”
轮椅停在天宝阁的大门前,紧闭的大门缝隙中,一双双眼睛在窥探着。
清早时分,大掌柜的头颅不翼而飞,已经吓掉了他们的半条命,不用说,这件事肯定和叶长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