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每每攀上一节楼层,程东似乎都可以隐约听到几声若有若无的奸笑,不过他丝毫没有把干扰放在心上,“人类的记忆因为缺憾才会变得完整,一段完全没有遗憾的记忆,只能被称作是场黄粱美梦……可我不喜欢做梦。”
他在地上无意间踢到了一根滚满了水泥石灰的棉线,俯身将棉线捡起来,吹落上面沾染的泥灰,又仔细地将它从安云刻度的缝隙里穿过去,挂在脖子上。
程东不想对安云的离开表现出太多的悲伤,他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个毫无牵绊的浪子。
有人陪伴的日子,只不过是一种习惯;而习惯是可以逐渐适应的。
“遗憾只是另一种对昨天的纪念,就像这枚刻度。”
高乐突然觉得程东像是一名诗人,或者是哲学家。
他刚想对程东刚才的话发表一些看法,却突然发现全景地图中有四五个红色的光点正迅速地朝着程东的方向移动。
“捕捉到五处异常人形波动,全义体人侵入预警!那群家伙动手了,程东小心!”
“他们来的正好!”
猩红的蝎刃对着墙壁狂躁地挥过,将近四十公分厚的水泥砖墙在迸射出一连串的火光之后,被硬生生地切成了两半。
四枚人头也同时整整齐齐地与身体分离。
那是四个小孩子的头颅。
【五月五,打老虎,恶人刀斩儿头颅。
午时过,子生鼠,裁缝剪断黄泉路。
缝了头,接上骨,一只银针入归途。
脸皮挂在房梁上,还把脑袋装满肚。
不必担心儿孤独,还有娃娃八十五。】
整齐划一的童声合唱,响彻整栋废楼。四个无头的小孩子,嬉笑着把手伸进了自己切口整齐的脖颈,果然又从伤口里重新拽出了一颗脑袋。
狰狞地鬼脸扭曲地瞪视着程东手上的蝎刃,“叔叔,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装神弄鬼!”
腥红的蝎刃上根本未曾沾染半点血迹,这些娃娃的确不是人,但也绝对不可能是鬼,“五个傀儡娃娃可不够我打的,你还不准备现身吗?裁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