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候，沈千珏才悠悠地回过了头，看向了白千羽。
白千羽已经彻底呆滞掉了，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怪，好像有几十种情绪交错在了一起，这一刻，在他的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但他自己也说不清崩塌的究竟是什么。
“你……真的是……”
哪怕是此时此刻，白千羽的心中仍旧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Surprise——”沈千珏一挑眉，语气有些许慵懒，拉着性感的尾音回答道。
白千羽忽然闭上了眼睛，双拳紧握，身体似乎在颤抖，又似乎并没有，良久，他才再次睁开眼，用低沉到不能再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是在故意玩我吗？”
这一瞬，他的内心终于有了一个确切的答案。
没错，确实没错，自己喜欢上她了。
像她这样近乎完美的女人，有过这么多的接触，自己怎么可能不动心，若是没有动心，自己又怎么会是现在这种心情。
但……偏偏她是沈千珏。
“这要看你怎么想了。”沈千珏若无其事地回答着，“为什么不让你死，这我已经解释过了，现在不想再费口舌，倒是我有些好奇，记得你之前说过，见到沈千珏的时候，一定要把她绳之以法，不知道你现在心中所想，和当时是否一样？”
张子扬等人一脸凝重地看着白千羽，他们的心里也很清楚，这对他来说一定是个非常艰难的问题。
只见白千羽的喉结微微动了一下，眼皮似乎在跳，两个人目不转睛地对视了五六秒，称不上太长，也称不上太短。
“我说过的话，不会改变。”终究，白千羽一咬牙，还是说出了这句话，而当最后一个字离开嘴里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警匪有别，这是白千羽的底线，他的内心深处，永远是那个恪尽职守完美无缺的模范警察。
哪怕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分明清楚地刺痛了一下。
沈千珏轻轻一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只是如是说：“如果你真的说了实话的话，那我要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怎么说？送我的东西，要不要拿回去？”
她一边说着，一边摆弄了两下胸前的吊坠。
白千羽一愣，面色是无比的平静，而越是这种平静，越是显得他的状态异常，旁人都看得出来，白千羽现在的脸色很苍白，他是在极力控制自己，勉强不让自己丧失理智。
忽然，就见白千羽猛地转过了头，自顾自地朝北面走了出去，走出了好几步，他才沉声说道：“现在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我们抓紧时间去支援四爷那边吧，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谈别的。”
大概，这是一种逃避，不过很合乎形势，合乎情理。
沈千珏嗤笑了一声，也不再多提，给鬼市的人打了个手势，众人便一同往北边进发了。
张子扬、莉莉丝、克洛伊、贺显弼互相看了半晌，不约而同地叹起了气。
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