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库空成那样,玩家大手大脚是表象,这些蛀虫蚕食才是根源。
昨夜谢重锦遣散了一群人出宫,这些蛀虫里就不乏曾经那些妃子的父兄,还都是被后妃举荐,得“谢重锦”亲自批允。
当下的长黎皇室,堪称赤贫。
王以明听得云里雾里,他一个不学无术的商贾儿子,怎么就坐在这儿听起朝堂大事了?
他悄悄问一旁的林蝉枝:你听得懂吗?
林蝉枝摇头:听不懂。
王以明放心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是傻子。
花颜也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知道事情很严重,安安静静地低头看自己染成粉白的指甲。
赫连奚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他是听得懂,却希望自己听不懂。如此肆无忌惮地在他面前探讨他国内政,他听完真的不会被灭口吗?
傅惜年、柳雁声、沈鹤洲、秦玉龙就听得全神贯注,一脸凝重。前者是读书人,后者是世家子,对朝事本就有所关注。
傅惜年听罢,开口佐证:“臣准备科考时,确实听过风声,有主考官私下卖题,考生重金求购……”
今年那位状元就是这么来的。其实就算透了题,那文章做的也不如傅惜年好。
傅惜年自然不屑这些手段,也想着去告发,但转念一想,现在去告发,无异于以卵击石,说不定连考试资格都要失去。等入仕后身居高位,肃清这股风气,才是真正的根治。
他并非不知变通的人。
谢重锦抬眼:“那主考官是叫孙良贤?”
傅惜年一怔,颔首:“正是。”
他本以为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看来……陛下竟什么都知道。
“先前东厂查到些证据,他那样不加掩饰,本就知道他背地里干的事。只是那会儿中着蛊,想发落也有心无力。今日朝上朕要彻查,一群人互相推诿含糊其辞,偏他阻挠得最激烈,摆明了有鬼,是个没脑子的。”谢重锦面无表情,“惹朕心情不快,被当场发落了,也算杀鸡儆猴。”
陆雪朝侧目:“陛下摘了他的乌纱?”
谢重锦垂眼,没什么多余情绪:“朕摘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