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的苏浮白,对此一无所知,原是抱着满怀与倾慕之人结契的欣悦去的。
他根本不知晓,自己面临的不是什么浓情蜜意、花前月下。等着他的,是一柄迫不及待要取他心头血的长剑——哦,还就是此刻站在自己身旁的这柄。
苏浮白恍然:“有理,那就不写了。”
他于是干脆回房中躺着,养精蓄锐,等待约定时刻到来。
天色很快便暗下来。晚霞将天空染成一团模糊的血色,只隐约可见半轮月影高悬于天。
那明月逐渐清晰,缓慢地沿着漆黑的天向上攀爬,终于爬到了柳梢处。它向下俯瞰,透过这朦胧的云雾,瞧见了那繁艳的海棠花树下、身披红衣的青年。
他在等人。
那灼灼的红色极衬他,露出来的脖颈白如玉碾。
“修远!”
他瞥见了来人,面上登时现出了喜色。
“我还当你不来了……”
路修远蹙着眉头,觑了一眼他。
“怎的穿了这一身?”
这身衣服,也是极眼熟的。当年二人第一次合籍大典时,便是这一件。只是当日挨了许多鞭,早已被抽的七零八落、不成样了。
苏浮白小声说:“我在那之后寻了几个工匠,将它补好了。”
他似是怕面前人生气,又急急地补充:“我是想,之后若是还有用……”
路修远心中不禁愈发嫌恶。早在那时,苏浮白便刻意将这喜服留了下来,可见是居心不良,仍想着与他结契。
……可笑。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竟也敢做这样的白日梦。
他的面上神色却仍温存,缓声道:“那便好,免得我为此担心。”
“还有一日,当日那迷情蛊——”苏浮白鼓起勇气来,轻声说,“那蛊虫当真不是我下的。既然能下到你身上,自然是你身边人,你之后也要当心才是。”
这样的狡辩,路修远也不知听了多少回。
他连半个字也不信,却不得不虚与委蛇,“我信你。”
面前青年的面上逐渐泛起丝丝缕缕的红晕。他垂下头,羞赧道:“修远,你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