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果然不愧是男主之一,很有几分魄力,进了房间后第一个动作,便是将他那寒玉鞭放在了桌上。
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苏浮白:“……”
他欢快的步伐不觉就满了些,唉,苦也。
云归冷冷道:“出来这许多日,你修炼的如何了?”
这竟是要考他功课。
不过苏浮白是不虚的,毕竟他炼器也炼了许多,虽说修为没什么长进,但如此重复用灵力淬炼,境界显然是稳固了。因此他半点不惧,只笑吟吟道:“师兄尽可考我。”
云归真人瞥他一眼,竟真放出周身气息,略探了这么一探。这一探,他倒微微一怔——小师弟竟然真的不曾放松,显然是修炼过了。
云归的面色微微缓和了些,道:“你素日便是心不静,才惹出这许多事。若是真心向道,第一要紧的便是心静。”
——这些话,苏浮白自然是听不下去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抱大腿。
毕竟后面,要云归配合的剧情还多着呢,多刷点好感度,总不是什么坏事。
他也放软声音,道:“多谢师兄。”
云归真人第一次被这个师弟如此真情实意地感谢,一时间竟有些不可置信,半晌方道:“无妨。”
这一声不知怎么的,倒让云归想起了当年。
修炼一事,枯燥且乏味,又是茕茕一人——他本是极盼望着有个师弟的。
哪怕只是与他做个伴,也极好。
那一日掌门与他言说,要将苏恒之子抱来抚育时,云归极其欢喜。他匆忙前去,瞧见掌门手里牵着个不过五六岁的孩童,生的粉雕玉琢、像是那些凡人在点灯的时候吃的那种元宵。圆圆的脸,圆圆的眼,连胳膊也如藕节似的,比其他人都多了几分玉雪可爱。
见到他,也便像这般,软软唤一声师兄。
那时云归极疼这个小师弟,即便是他后来整日穿红戴绿、不学无术,终究是秉性纯善的。再怎样被外人议论,云归都知晓他实际上是个简单易懂之人,不过是孩子气些,贪食些,以至于道心不稳,无法断情绝欲——但这终究算不得什么大问题。
怎么在路修远出现后,小师弟便骤然变了一个人呢?
云归真人猛地闭了眼。他手一抬,掌风灭了桌上蜡烛,淡淡道:“睡罢。”
……
苏浮白睡的并不安稳。他在昏昏沉沉中仿佛被人揉搓着,化为了泉水,奔涌着向上冒去,涌出雪白的浪花来。清冷的气息将他整个人团团围住,仿佛生出了手一般摩挲着他的发丝,一根一根缠绕着。终于又像是确认了什么,将他猛地按进云似的被褥里。
恍惚间,似是云和宜就在床前坐着。像先前许多个日夜似的,一点点把玩着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