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看错了吧,我垂下头扶着马车,却听远处踢踏声传来,一骑黑马穿过尘烟后却立即勒马挺住,一个青衫公子从马上跳下,站在远处看着我,眉眼舒展,然后抬脚走来,淡定得仿佛此地是他踏春经过的一处寻常地界儿。
他走了十来步,忽然朝我飞奔而来,我拎着裙摆朝他扑过去,撞了个满怀。
此时氛围甚好,我却不得不补充两句,告诫诸位若是胸口的防撞垫不算厚实,千万不要轻易尝试这个动作,否则很有可能会撞出内伤。
我整个人被他死死的箍在怀里,陆言头埋在我的脖颈处,深吸了两口气。
“丫头。”陆言的声音又干又哑。
“你闻什么闻,我都好几日没洗澡了。”我的眼睛又酸又涩。
他又吸了两下鼻子道:“唔,确实是有点酸。”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他,“我还没嫌你身上灰多呢。”
陆言笑得整个胸膛都在震动,笑意刚刚从嘴角蔓延到了眉梢,身体却忽然一僵,我顺着他的目光朝马车望去,一行人早已因为这一插曲停下,萧何正静默的立在车前。
我抬起手指着萧何,“这位是……”
陆言缓缓放开我,眉间的笑意尽数敛去,透出丝冷意来,“大哥。”
短短时日,我遭了两次雷劈,没将我劈成得道高僧,却被劈成了个合不拢下巴的二/逼。
萧何竟然是陆言的大哥?竟还不同姓,怕不是什么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兄弟吧,这是什么话本子也写不出来的狗血剧情。
怪不得陆言长得是一个妖孽,而萧何也是生得惊天地泣鬼神,看来这俊男美女也是宁有种乎。
我能在我爹沈重那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下长成如今这副模样实属不易,可以说是奋发图强、自强不息了。
彼时一行人进了望京便分道扬镳,可惜的是临分别亦未曾见过那位帮了我们的公子。
我们安顿在了望京太守府上,我先清理了一番,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便往陆言与萧何的院落走去。
方行到院墙处便听到里头陆言愤怒的声音传来。
“你如今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除了一身剑术还剩下些什么?你竟然敢贸然冲出来。”
我觉得陆言这话有些偏颇,须知道,有一身剑术已经相当了得了,加上那张脸,还需要什么别的?是不是贪得无厌了些?
我行了两步,凑到墙上一处镂空的雕栏往里瞧,这角度实在刁钻,正好瞧见萧何摘了面具坐于石桌旁,而陆言背对着他,肩膀起起伏伏,同我平日里气到他时一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