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发丝凌乱,脸上乌青交错,右眼处还开了一条半指长的口子,随已然结痂,但肉眼可见的那条口子没有经过药物处理.
她就那样不喜不悲的坐在我的床边,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麻木的看着我.
我闭了闭眼,随即又睁了开来——好在,她还在.
喉咙和眼眶变得有些干涩,鼻腔也不太舒服.
‘饿了吗?’
她开口问我,语气听不出夹杂着什么情绪,仿佛就是机器人执行指令一样,按着代码不夹带任何感情的说了出来.
“饿了.”,我鬼使神差的回答着.
‘吃饭吧.’
她说着,手撑着床沿站起了身,跛着脚出了房间.
我看着天花板愣了愣,随即坐起身,下床穿好鞋跟了上去.
有些犹豫的打开了房门,门外的景色跟印象中的有些相像——杂七乱八的酒瓶和着揉作一团不知擦过什么的餐巾纸,烟头零七八散的.
发酵的酒味和烟味混合在一起——鱼龙混杂,直击命脉.
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乱糟糟死气沉沉的灰白客厅,以这个门框为界限,外面的世界灰蒙蒙一片,仿佛纳入了一个不影响我自身的灰一样.
连先前从我房间里面走出去的那个跛脚女人,都像黑白照片一样,除了在动作以外,放入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我不懂.
我不敢涉足面前的那个空间……厨房里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一声哀嚎.
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忙跑进了厨房,入眼的是跛脚女人跪跌在地板上,一副痛苦至极的表情.
“妈!”,我身体率先反应过来,忙三两步上前扶起了它:
“妈你没事吧妈?!”
我有些焦急的询问着.
她摇了摇头,哀默的叹了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蔬菜叶,在水龙头上冲洗了一番,随即先行放在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