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脸上一向挂着的慈祥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也散去了迷雾,深棕色的眼睛满是冷厉的看着朝孟警惕的问道:“器灵?”
“是的,老先生!”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但是朝孟还是不可避免的在司祭身上感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作为一个级会审时度势的将军,朝孟连忙开口回答。
然而朝孟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自己这一回答,面前的老人忽然浑身更加冷厉的朝自己看来,就连嘴唇上极短的胡子也微微颤抖着朝朝孟喝道:“好一个受了诅咒的煞物,老夫倒想问问你,为何要缠上老夫的徒孙?”
“缠上?”朝孟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边后,递出了手上的玉簪子后认真的看向司祭道:“不,我想老先生是误会了,我并不是这里面的器灵,我是轩辕先生胸膛上所佩戴的睚眦玉佩的器灵。”虽然朝孟一本正经。
但是作为一个已经被拨了皮的魂体来说,司祭在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只看到了凶狠与朝孟浑身弥漫着的煞气孽债,虽然那孽债好似已经受过了雷罚,但是人都是视觉动物,司祭当然也免不了,所以司祭此时看朝孟是一看两看都是一个不顺眼。
“谁让你过来的?那个老阎王?”虽然知道这东西也不是个好货,但是司祭还没有老糊涂到这器灵身上温酒打下的法诀都看不出来,只是那丫头会亲自让人将簪子送到这里来?
打死司祭都是不相信的,他与那丫头朝夕相处了那么久,还不知道那丫头的心性吗?护短到要死,即便知道自己手腕上的镯子是个煞物后,也是将那东西当做最忠诚的伙伴,只是那个时候的司祭根本不会相信煞物也会有忠诚可言的。
所以司祭封印了那东西许久,虽然最后那镯子也跟着丫头来到了华夏,但是也不能代表所有的煞物都能像那只镯子一样,所以就算朝孟今天不送来,他也会自己琢磨着怎么将这东西骗过来,就算不能封印,也得除除这上面的煞气。
至于为什么找温酒要个簪子还需要琢磨着行骗呢,还不是因为到了丫头的手里,就算是煞物也是她的,谁也不能动,谁也不许碰呗,所以能将这东西送过来的人只会是那个老阎王,话说那个老阎王到底有什么事,一直停留在人间?不应该是恢复记忆后便该回去复命了吗?难不成这次下来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手中拿着玉簪的朝孟听到司祭的问话,刚想开口回答,哪里知道这人好似根本不需要自己的回答一样,一个人眼里的神色不知道变了多少次,当真是比自己那‘狡诈’的军师有得一拼了。
想到军师,朝孟又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果然,书生也不是好惹的,因为你根本猜测不到那双眼睛里面到底是杀意还是好意,他可是亲眼见过他的军师笑吟吟的将匕首插入敌军的胸口的。
意识到自己脑补过多的司祭反应过来后,一凝神看到的就是朝孟那张恐怖扭曲的面颊,顿时磨了磨牙的朝后退了一步,轻声咳嗽了几声后故作镇定的道:“那个,好了,簪子放下吧,你回去吧。”
“嗯好。”不知道为什么又不需要自己回答了的朝孟再一次抽了抽自己的脸颊,将玉簪搁在离自己近的床铺上后转身刚准备离去,但是一想到君子礼仪,又忍不住的回身朝着司祭拱手答了一声道:“老先生,您说得没错,轩辕先生说,明天他会亲自过来跟您要玉簪的。”
“知道了知道了!”刚准备伸手的司祭好险没被这张突然凑近的鬼脸给吓出病来,啊对了,就是那种心脏病。
看着已经消失在了空气中的朝孟,司祭这才打着哈欠,伸手拿过了床铺上那依旧装成死物的簪子,伸出食指曲着点了点玉簪后来回踱步感叹道:“好家伙,那老阎王,分明就是想自己睡个好觉,然后让我直接彻夜不睡啊!”
“还不准老夫将你毁了,这是好人他做,坏人就由老头子做啊!”越想越觉得那老阎王用心险恶的司祭没好气的直接掐了一个净化的指诀。
刚准备打进那玉簪,没想到一直在司祭手中装作死物突然有了反应,猛地在司祭手上发起烫来。
本来玉簪中暗沉到像是凝固了液体突然鲜活了起来,刚刚还像是蒙了灰尘的猩红的液体瞬间殷红了起来,就像是真的有汩汩鲜血在其中流淌一样。
感受到这东西在自己手上的挣扎,司祭眼神一冷,虚握的手掌猛的抓紧,另一只手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蕴藏着强大灵力的符纸。
刚想朝那东西拍拍去时,耳边忽然低低的响起说话的声音。
“你要拍了,吾就断了,吾的主人会生气的。”沙哑的声音飘飘渺渺的,低低的,似男似女的声音,令司祭有些怒色的看向手中的玉簪道:“好你个小小的器灵,好大的胆子,今日老夫送你去地府投胎,你该感谢老夫才是!”
“呵···”似讽刺又似轻蔑的声音继续缠缠绕绕的环着司祭的耳边响起道:“他那个蠢货说我是器灵,你就真的相信我只是个器灵?哈哈哈,可笑!”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司祭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这一点温酒与他倒是十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