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前面走,七八岁的小儿在后面追。
妈妈习惯了走路似飞,从来不会等小儿,也不管他能不能追上。
因此,小儿从小就是一路小跑的跟着妈妈,免得被甩脱了。
本就六月,身上穿着早春才穿的卡其布外套,小儿早已一身是汗,无奈,贫穷的时代,不是人人能买得起的确良的短袖,或者棉质的套头短衫的。
卡其布外套里就是真空。
路是泥路,很平滑,宽只有半米左右,两侧的草很茂盛,挤占了道路两边,真正能走路的空地,也就略宽于脚掌。
草叶子撩动着脚脖子,有点痒,有时会划出浅浅的痕迹。
小儿调皮,凑着月亮光,玩一会儿草,拔一会儿茅针。
茅针其实就是还没吐露的草穗,被包在草叶里,嫩嫩的,甜甜的,放嘴里一嚼,就是最好的零食。
那时穷苦,没什么吃的,这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玩一会儿,就小跑一阵追上妈妈。
突然,他发现前面的妈妈开始放慢了脚步。
咦,这可第一次见,以为妈妈是在等自己,为了免于责骂,他起身一路小跑着追上了妈妈。
“咕噜噜噜……”
这是什么声音?听着好像是一根芦苇棒在滚动。
从妈妈身侧探出小脑袋,往前一看,果然如此。
只见在妈妈脚前一米左右,一根芦苇棒不停的滚动着。
小儿有点纳闷,夏天的晚上,只是微风习习,怎么会将芦苇棒吹得如此的又欢又快呢?
妈妈却一弯胳膊,一把将他拨在了身后。
“勿要看!”
妈妈的声音很清冷,甚至带着一点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