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流言很多。
“沈家之前不是一直依附太子么？那个沈风云莫不是仗着太子的权势暗地里鼓弄风云？”
“有理，而且墨家之前一直中立，墨无决和沈风云一丘之貉，估计两人都是仗着。”
“那可是当朝太子，你乱嚼舌头，小心跟那墨无决一样被砍头！”
“如今，咱焌离国还真是有些，我听说那边疆战事频发，好像死了不少人。”
“这破国，走了八百年的路，早就烂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窃窃私语的几人倒吸一口冷气，看向说这话的街边猪肉贩。
膀大腰圆，浓眉大眼，虽是寻常神色，却像极了怒目圆瞪的门神。
“猪头徐，你不要命了？”
“你这要是传进了皇上的耳朵，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被称作猪头徐的人冷笑一声：“本来就该烂了。”
他指了指城中央的方向，又道：“看看吧，龙凤天塔都不在了，焌离国，命数已尽！”
旁边的人大惊失色，纷纷远离这个口无遮拦的疯子。
猪头徐摇头，哼起了小曲，继续霍霍得切他砧板上的猪头肉。
叶望歌想了想，还是走到近前。
猪头徐抬头，看了眼叶望歌，又看了眼其背上的何小小。他又继续剁肉，同时微微挑眉道：“让这么大的小丫头看砍头，你可真忍心。”
叶望歌看着那砧板上翻飞的猪肉，低声道：“现在看，与过几天看，没什么分别。”
猪头徐屠刀一顿，抬眼再是看向叶望歌，他重新审视了一遍这个人，颇觉眼熟，略过一会，终于想起：“叶望歌？”
叶望歌不可置否的一笑，问道：“你在这剁肉多久了？”
猪头徐边剁边念叨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记不清了……”
叶望歌点点头，他转身看了看猪头徐朝着的方向，穿过几片楼阁，就是皇宫所在。
他没再说什么，背着何小小转身离去。
“喂，叶小哥，如果焌离国明日就要塌了，你会做什么？”
猪头徐门头剁完肉，又开始切骨，啪啪的声音震得耳朵发麻，他嘴里又冷不丁地吐了一句。
走了一些距离的叶望歌，身形一顿，漫不经心道：“塌就塌了，我又不是此间人。”
说完，他背着何小小默默远去。
猪肉贩看了眼那大背影上叠着的小背影，意味深长地一笑，继续剁肉。
一边剁，他一边唱。
“剔你的骨，剁你的肉，断牙的老虎好下口！”
“饮你的酒，吃你的席，刀刀砍在你梁脊……”
…………
叶望歌回到了墨家东院，刚把何小小从身上卸下来，小丫头悠悠醒来，似乎想起什么，哇得一口吐在了他身上。
何小小眼神惊惧，小脸依然惨白。
叶望歌瞥了眼狼狈的衣服，不怎在意，挑眉笑问道：“这么吓人？”
“吓死了……呜呜……”
何小小揉了揉眼睛，闪烁起泪花，再是回想到那头颅飞起的景象，登时又连呕几声。
“小小，你怎么了？”
何青这时进来，看到何小小的样子一阵皱眉，满脸担忧。
眼见叶望歌正欲说话，何小小先一步夺声道：“没什么，我吃坏肚子了。”
“以后注意点！”
何青皱眉，看了眼叶望歌就转身出去了。叶望歌眼神一动，也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