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两者相比,区区方氏一族凭何例外?”
听得方冕的反问,方瑾张了张嘴,却始终想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但还是继续开口道:“可如今的方氏正值鼎盛之期,祖君或许杞人忧天矣。”
“荒唐,若人人都如你这般想法,那方氏一族就离覆灭堕落之日不远矣!”
耳畔突然传来方冕的训斥之声,方瑾顿时便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俯身叩地,无声告罪。
足足过半响,未等到方冕的惩戒,倒是听得他轻叹一声,颇有几分唏嘘的开口道。
“唉,这也不怪你,毕竟你自小便衣食无忧,不似我这般,长于庶支傍脉,观尽人生百态,难免缺了几分自醒之心。”
“你记住,虽然在这千余年的时光中,江南之地的世家发展到了鼎盛,但终究受限于这一隅之地,难有进取之心。”
“若不值此鼎盛时期以谋大事,恐终有大祸矣,居安而思危,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堂课,今后的路,当披荆斩棘矣。”
叩伏在清凉的地藤上,方瑾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坚定的答道:“诺。”
......
......
承德殿。
自今晨下了朝会之后,太子安煦就未出殿门半步,桌台上更是掉落了一张又一张的宣纸,墨迹也是挥撒遍地。
“殿下,三都教的人回来了。”随着蒋斌的快步覆进,令承德殿内的压抑气氛微微逝散。
笔锋一顿,太子安煦头也未抬,冷漠得说道:“查到了吗,到底是谁敢在秣陵城中行凶?”
沉默了片刻,蒋斌缓缓的摇了摇头,开口答道:“只带回了几具尸体,其他一概不知。”
“一群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他何用?”桌台上的宣纸被安煦猛然一甩,飘满了整个承德殿中,让一旁的蒋斌低头不语。
数息过后,待到空中的宣纸铺满了整个地板,安煦颇有几分颓然的卧坐而下,挥了挥手道。
“告诉他们,桑府的事先放一放,马上去泉州把尾巴清理干净,已经丢了一个典农寺了,务必要保下公孙言琪这个佐军使。”
“若是此事再有差池,三都教就不用回来了,直接让他们去沧州吧。”
听得安煦这平淡的语气,蒋斌却面色肃然,郑重得行礼答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