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有些卷刃的朴刀抽出,一边用眼神制止有些躁动的史进,一边擦干脸上的血渍,徐旂缓缓开口道。
“大人须不冤枉好人?明明就是李吉这厮合谋强贼,想要陷害史家大郎。”
“却不想大郎能够迷途知返,亲手把强贼绑缚来了。这李吉心虚之下,便想杀人灭口,各位兄弟不都亲眼看着了则个?”
这翻话说出,直让在场众人膛目结舌,没曾想这徐旂看着老实,实在却是这般不要脸面的人。
但一旁的史进却反应丝毫不慢,连忙接着徐旂的话头便说道:“是极是极,我却是看得这李吉想杀人灭口。”
主人家都已经发话了,后方的史家庄庄客们自然也是拍着胸脯附和着。
这一幕落在县尉眼中,直把他气得三尸神猛跳,微颤着指向徐旂,大口呼气道:“你......你......你们......”
却不想徐旂把朴刀一抛,又截话说道:“在场的兄弟多是我华阴县人,就算信不得我一家之言,但史家大郎的话莫不是也信不得了哩”
言罢,徐旂便将目光看向了四周,其中的警告意味再是明显不过。
大多兵士见了,心中念头一想,这县尉不过是外地空降,而史家和徐家却是当地有名的大户人家,若是戳破此事,日后怕是少不得刁难。
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大多兵士纷纷放下武器,虽没有出言支持,但其中的意味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事到如今,县尉也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这徐旂定然是和史进勾搭到了一起。
但明白归明白,气愤归气愤,他一时之间竟然也不敢继续发作下去了。
不说这些兵士怯于两家势力,就算是今天强戳破了此事,徐旂找不得好,难道自己就能脱得了干系?
先是用人不当,再是收受贿银,而今更是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了出首证人。
这三条罪状,若是没有人替自己再县府大人面前翰旋一二,恐怕自己的政治生涯就到头了。
想到这里,县尉终于不再挣扎,脸色放缓,冷哼一声道:“既是这李吉不轨在前,那倒是本官误会你了。”
“不过毕竟出了人命,还是要县府老爷做主才是,本官这就要将你和一众证人带回衙门,你可服气?”
徐旂听了,哪里还会不愿意,俯头欠身道:“大人公正严明,小人服得,服得......”
言罢,徐旂把双手一伸,便任由衙差给自己上了拷索,加了刑具。
一旁的史进见了徐旂这般模样,早就感动得泪眼婆娑,连忙上前托住徐旂上手,口中呐呐到讲不出话来。
徐旂见得史进这般,心中不禁满意点头,总算是不枉自己辛苦一场,这员大将应是没跑了。
递给史进一个安心的眼神,徐旂附耳言道:“大郎且安心,家中事要紧,哥哥我命大着呢,无事哩。”
史进自也知晓徐旂的意思,当下正色回道:“哥哥莫说这些,家中要紧事我自省得,现下当务之急,便是要还了哥哥的清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