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下起细雨,风过莲池,水面浮起轻薄雨雾,顾赦衣袍沾了些许湿意。
他拂袖负手道:“毁灭也是新生的开始。”
时佬眉头紧锁:“当年有人如此,便输了。”
曾几何时,释九阴也是人人盛誉满身的魔君,以一己之力,改变了九域中最为艰难穷苦的荒泽,但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只落得“暴虐”二字。
“此言差矣,”顾赦不以为然地笑了声。
“倘若那人赢了,今日又是另番风景,结果是留给世人评说的,不是事情本身对错与否。”
时佬长叹:“凌公子涉险来此,并不值得。”
“值不值,全在前辈一念之间,”顾赦目光掠过池面,望向对岸飘落的红枫,“风雨即来,前辈若想独善起身,今日也不会相见,不是吗。”
时佬沉默良久,最后在簌簌雨声中,行礼道:“拜见荒主。”
岸边青年终于回身,一片朦胧雨幕中,揭面浅声:“时佬,”
“释玄有礼了。”他淡声道。
*
临近夜幕,两道身影沿苍山长阶而下。
其中一人撑着伞道:“时佬竟然倾囊相授,和盘托出,君上如何做到的。”
“因为本君很有礼数。”青年回答。
萧善木:“当真如此。”
顾赦一哂,摇了下头:“好吧,其实是我告诉他,天墓君主昏庸无道,本君不介意救天墓百姓于水火之中。”
萧善木默了默:“君上英明。”
“奉承话听了太多,但从先生嘴里听到,还是令本君有些受宠若惊,”顾赦凝望远处被雨雾笼罩的群山,似笑非笑,“先生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萧善木神色微顿,片刻颔首道:“今日天北传来些许风声,天墓从清筠宗抓来了一位君上的故人,说是......君上年少时喜欢的姑娘。”
“是吗,”
顾赦俊眉微微一挑,脚下未作丝毫停顿。
“哪位。”他问道。
“不知抓来的是谁,”萧善木迟疑道,“不过如此说,多半是清筠少宗主,路杳了。”
顾赦笑而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