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草民的哥哥王萧。
草民清楚记得,大婚当日,哥哥送回来一车水,说是特地派人去城外山里取的山泉水,他叮嘱下人将水晚上用于婚宴,到了晚上,草民在新房中等待拜堂时,喝过一杯茶水,水涩微苦,没过多久便头晕恶心,这才出门找人帮忙,却见哥哥与父亲在后院大声争执……”
“为何争执?”沐清风追问。
王萍回答:“哥哥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他并非父亲的亲生子,而是被拐卖到了王家,父亲怕终有一日麻烦会找来,就派人去逼死了哥哥的亲生父母,令他们投井自尽,那夜整个王宅里所喝所用之水,便是哥哥从那口井里取来的。”
“该不会……就是织女庄里的那口井吧?!”慕容诺猛的一下反应过来。
张云与王萍沉默得点了点头。
张云道:“我们也是在织女庄生活过一段日子之后,才从村长口中听说了这件陈年往事,但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是从王家逃出来的,村长亲口证实,是王萧带
。着人去村子里取过一车井水,说是用于织染,还给了村长一笔钱当做买水所用。”
沐清风问道:“既然你们知道当晚所有的事情,也知道凶手正是王槐,为何一直躲在织女庄,不回到城中报案?”
张云闭了闭眼,仿佛重拾最痛苦的那段记忆,已经耗尽他所有力气,他双肩沉下,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才再回答:
“那一夜,草民失去了唯一的至亲,萍儿失去得更多,她的父亲屠杀几十条人命,她的哥哥想要报复王家却死于父亲的刀下,还有她的容貌,也毁得彻彻底底,我们都不愿再回到西林城,面对这不堪而痛苦的一切,宁可隐去姓名平淡度日。”
“既然你们并非兄妹,为何要以兄妹相称?”
慕容诺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们站在牌坊下的景象,那时张云看着王萍的眼神很是温柔,她便觉得像是夫妻,可后来王萍却说他们是兄妹,慕容诺并未多想,但今时再回想起来,眼神才是骗不了人的吧。
王萍垂眸,道:“草民已如残花败柳,如何能再嫁给云哥?只盼着他有朝一日能想通了,离开织女庄,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娶一个干干净净,容色秀丽的女子为妻,不必再受到草民的拖累。”
“我不会走的。”
张云眼神里浮现凄楚悲冽之色,但更多的却是坚定和浓浓的深情,他像是在对沐清风和慕容诺说,又更像是对着王萍说:“不管三年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不会走。”
沐清风眼神示意了一下慕容诺,两人同时起身,沐清风道:“这间屋子留给你们,好好平复一下,本王与王妃还有些事需要商议,这两日就请二位留在驿馆,待此案水落石出再行决议。”
“是,草民遵命。”二人俯身行礼。
沐清风扶着慕容诺转身走出门,来到隔壁的房间,慕容诺才揉着太阳穴喃喃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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