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钧言坐在后座,他没有去副驾驶座了,他怕自己的难堪会被旁人收入眼底。
张超在后视镜里悄悄地瞥着他,然后用手机连到车上蓝牙,为白钧言点播一首韩文歌曲:白智英,《像中枪一样》。
白钧言其实不懂韩文,他也没觉得这歌有什么好听的,他从来不听韩文歌,可压抑的情绪却在这一秒喷涌而出,他深深埋着头,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掉在了裤子上,把黑色染得更黑。
和张超想的不同,他一开始觉得,这个小白是不是玩弄李赫的感情,但现在看他这么伤心,至少是有两分真心的吧,当然,他觉得也可能是因为李赫的钱而难过,毕竟分手后,要积多大的德,才能找到一个和李赫差不太远的对象啊。
至少张超自己身边都找不到,比李赫家境还要好的,不是没有,有的,但人品显然不如小赫。
半个小时后,汽车开出保护区,到了最近的城镇Rawlings,他肚子饿,但什么也吃不下,买了个结实的行李袋,是最普通的,看起来像是交易用的。
他把行李箱里的东西全塞进去,塞不下的衣服之类的,白钧言挑出来,叠好放进了路边的旧衣回收箱。
询问了当地人,得知要去坐飞机,最快捷的方式是坐火车去夏延。
下午,阳光最晒的四点钟,白钧言吃力地背着黑色行李包,去了火车站。
他肩膀更痛了,之前换衣服的时候看了一眼,乌青一片。
张超送他到了镇上后,返回林场。
白钧言在车上一声不吭地哭得很伤心的事,他没有告诉李赫,他去敲了敲李赫的门,发现人不在。
张超目光眺望到那个白钧言搬走的小木屋,门外蹲着两只狗,猜李赫会不会是在那里。
他走过去,推开门,发现李赫的情绪也好不到哪去。
房间整理过了,很整洁,李赫倒在地毯上,脸颊酡红,睫毛湿润地紧闭着,浑身酒气。
仿佛已经睡过去了,手心里攥着一张纸条,张超蹲下,把他扶到了床上,李赫喊了声钧言,睁开眼看见了他,就再次闭眼了。
他平躺着,重重地呼吸。
“我把他送到镇上了。”
李赫的声音带着朦胧的醉意,很沉:“辛苦你,谢谢。”
张超把掉在地上的纸条捡起,皱巴巴的一张纸,正面写着李赫的留言,让白钧言有事找Tim。
背面又是一行中文字,笔迹有些凌乱,不是李赫的字,那就是白钧言写的,纸上还有洇湿的泪痕,不晓得是这两人谁哭的。
这段字写:
“也许我们在几个世纪前就曾相爱过,虽然我谎话连篇,但这一句是真的,恐怕我已经爱上你了,可我没有资格对你说这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