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个伶人和秦桑栀,应该关系匪浅。
她竟然不止和青璃一人交好。
真不愧是董邵离教出来的好女儿,在这方面,一样是管不住自己的色胚。
裴渡冷笑一声,被勾起了不快的回忆,面上闪过几分恶狠狠的恼嫌。在桑洱背后,嘴唇轻微地动了动,做了几个无声的口型,似乎是骂“色胚”之类的词。
不光好色,这人的眼光也不咋地。
看上的都是些莺莺燕燕,庸脂俗粉。
让裴渡有一种微妙的不爽——他厌恶秦桑栀,但也很讨厌被不如自己的人比下去。
从小到大的经验告诉他,一个人如果三心二意,那只能代表不够喜欢。
一想到在她的心里,自己可能跟这些人是差不多的,裴渡就有了一种自尊心被冒犯了的恼怒感。
已经对他示好了,还同时吊着两个男人。
也不看看,这些人从头到脚,哪里配和他放在一起比较了?
各怀心思的三人,在桌子前面坐下。
周涧春倒酒的手法非常优雅。也不像青璃一样直奔主题,黏糊糊地靠上来。可他只给桑洱一人倒了酒,桌子上也只准备了两个杯子,仿佛在他眼里,旁边的裴渡是空气。
桑洱以为没杯子了,就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奇道:“是杯子不够了吗?”
“啊,不是的。”周涧春掩唇,笑了笑:“抱歉,秦小姐,我以为这位是你的仆人。”
周涧春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他知道裴渡应该不是仆人,没有仆人会这么嚣张,直接支着腿坐在主人旁边的。特意这样说,只是为了试探出裴渡的身份。
但桑洱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还呵呵笑了起来:“他当然不是我的仆人啊。”然后,她将杯子推给了裴渡,柔声道:“你先喝吧,我不渴。”
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舔狗,就是要随时随地履行本能。
见状,周涧春心里那根警戒的弦,顿时绷得更紧,微一咬牙。
见到周涧春既不痛快又不敢当面发作的神色,裴渡眼露诡光,忽然伸手接过杯子,甜甜地凑近桑洱,说:“谢谢姐姐。”
一般人听见了“姐姐”的称呼,会联想到姐弟关系。但周涧春知道,秦桑栀没有弟弟,况且,这声“姐姐”听起来颇为轻佻,似有无限深意。
周涧春彬彬有礼道:“方才是下失礼了。还没请教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裴渡的手探向桌面,不客气地拿了一个水果,咬了一口:“好说,免贵姓裴。”
“呵呵……裴公子真是不拘小节。”
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就这样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