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她我是消防员出生,绝对没有问题的,女人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答应。从家里的杂物间里弄出来一个梯子,我把它从女人的卧室,搭到了对面曾永明的卧房里。
就在我要踩着柜子上去的时候,闫军在后面叫住了我:“沈哥,让我来吧,这走过去太危险了……”
说着,他绕开我就要往前走。
我一把拦住了他:“闫军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你都说这里危险了,我怎么能让你过去呢?”
其实我说的都是真心的。
闫军还年轻,后面还有很多很多的路要走,他的未来才是无限可能。而我呢,病入膏肓,我哪天死了都不知道。
所以,就算是要冒险,也不该他来。
见我这么坚决,闫军有些动容,他从女人的屋子里找来一根粗大的麻绳,系在我的腰上后,对我郑重地说:“沈哥,你小心。”
刚踩上了横着的楼梯,我就感到一阵风哗哗朝我刮了过来。
说来也怪,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却还是凉风阵阵,都说今年的气候很反常,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顺着横着的楼梯一步步往前走。
我只能盯着前方,不敢往下看,风呼呼刮着,吹得我的脑瓜子生疼。
三十几楼的风,好像要吹破我的脑子。
我的身子,也下意识地往左右偏斜。
原本只有一米多的距离,此刻我却感觉十万八千里,每挪动一步都会耗费很大的体力,似乎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眼看我的手就要摸到曾永明卧室的窗户,突然间,我的身子一倾斜,我的左脚踏空了,不过还好,我的身子落在一旁的楼梯空隙里,就这么顺势往前倒的时候,我的手也抓到了对面的窗户栏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