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耐心快消失殆尽,掌柜也在嘀咕着:出身高贵,哼,还求施舍……挥着手让符存审一行人快快离开。
章水碧上上下下瞧了瞧符存审,也嘀咕着:怎么了,人都有为难的时候,我们少爷没什么问题啊?
通过他们的对话,桑南斗对掌柜的真实意图已了然于胸,其实他们并不在乎我们的身份如何,在乎的是我们是否正道之人;于是,赶紧打发章水碧道:废话少说,你跟店小二去取来少爷的宝剑,看到这个,如果他们识货的话,自然便明白。
同时为稳住他们,便向掌柜恭敬地拱手道:掌柜的,实不相瞒,我们少爷家有急事,这次奉方丈之命,从五台山清凉寺下山,送少爷回陈州宛丘,本来方丈给我们每人一两碎银,唉,今晚趁着酒性一高兴,到街上游玩,突然看到一群人围着孤儿寡母,这对母子处境难堪,我们少爷见着可怜,便施舍了些碎银,后来,当我们反应过来时,我们的腰包早被贼人盗了去,现在确实是没办法,想先留下来混口饭吃和积攒点回去的钱两,当然,我们并非无用之人,在当今世道,你们客栈需要我们这样的人来护卫……
正说话间,章水碧从楼上快步下来,直接把宝剑递交给蒙面女郎,自信满满道:这就是我们少爷的宝剑,剑上有字迹,请当家的好生瞧瞧。
蒙面女郎接过宝剑,瞧也不瞧一眼,便轻轻一抛,就把宝剑抛给了掌柜,满不在乎地道:你看着办吧。
说完,蒙面女郎便转身轻盈上楼而去。
章水碧见蒙面女郎不屑一顾,又说得这等轻描淡写,甚是鄙视,心想:对于我们请求,简单一句话便敷衍了事,哼,这个当家的也太傲娇了吧。
掌柜接过宝剑,倒是饶有兴趣,用手抚摸着那两行字,又吹一口气,漫不经心道:这样吧,你们少爷真想凭本事成为我们客栈的护卫,我也不为难他,他只要胜过我们一位驻店的落魄老道,他便可留下来,但我们客栈的报酬,只有食宿,要想赚得额外酬金,嗯……需要驻店满一年……任何人没有特殊!
“啊!一年?”符存审和吴子虚异口同声。
章水碧听掌柜的话中并没有留我们三宿之意,着急试探着问:我们少爷赢了老道,便可留下,我们呢?也应该留下伺候……
只见那掌柜小眼圆瞪,怒道:这里不是你少爷府!哼!没有人会被伺候……我们店小,能留下你们少爷,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你们,你们需要自寻出路……”
章水碧急了,但又无主意,便偷眼看向桑南斗,只见桑南斗低头不语,眉宇紧锁。
”此处不留爷,天下之大,老子就不信没有留爷处!“
吴子虚见如此憋屈求人,别人还是千般为难,压抑心中的一股傲气直冲霄汉,此话一出,倒是令在场的人惊叹不已。
掌柜听此莽话,暗自讥笑,但面露喜色,夸耀道:这位仁兄豪爽有骨气,佩服!佩服!既然如此,平安,你带他们到后院,叫那老道试试他们少爷身手……去留全凭他自己了。
这名叫平安的伙计,长得三大五粗,身长八尺有余,面如紫羊肝,头戴纶巾扎带,看上去大约四十岁挂零,带着符存审一行人走到后院,其他伙计和几个留宿的食客也跟着去看热闹……
此时,更深夜静、风紧云急,月亮在云朵里穿行,忽明忽暗……
后院是一个四合院式的宅子,平安对着一口空缸,猛击三响。
过了些许,阁楼上隐约可见一位老道,他凭栏环顾四周后,一个鹞子翻身,便飘然落下,稳稳地立在符存审一行人面前,用拂尘轻轻一扫,哽嗓处发出一阵“嗡嗡嗡”之声后问道:又是哪位高手要向老道切磋一二?
老道说话好生奇怪,未见其张口,发音前似要嗡嗡作响之后,才能发出要说的话,听那声若纤纤溪水、源远流深,清静入耳。
“立里道长,就是这位!”
从平安的口中得知这位道人叫立里道长,朦胧月色中,隐约可见其身长七尺许,但身形瘦削,面皱如鸡皮,好似经历过什么奇怪病灾,抑或什么灾难,甚是落魄之状,符存审暗自思忖起来……
平安叫出符存审,自己站在两人中间,分别向道长和符存审拱手后,严肃宣称,本客栈一贯遵循汰弱留强,在比武之前,须二位根据我的提问慎重承诺!第一问:今日这位叫符存审的小兄弟向立里道长发起挑战,立里道长是否接受?
“不接受又如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