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士别三日,更须刮目想看!”桑南斗赞许道。
阎金牛听到这句话很受用,高兴得像小孩一样蹦跳起来说道:那就这样定了?
“不可!”
如此斩钉截铁的两字,把大家的注意力顿时集中到行均方丈这里……
方丈蓦地睁开双目,只见其双目炯炯有神,扫视一周后严肃地说道:首先,我们正是以清凉寺名义才获得官府的资助,不可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假用官府的某些名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尔等岂不是搬起石头砸清凉寺的脚?第二,我们清凉寺与其他寺院同为佛教弘法道场,不可为了达成自己目的而捏造事实给其他寺院带来危害或隐患;第三,如今正逢青黄不接,各地都需要种粮,而官府仓库多半空虚,而我们清凉寺虽为镇国道场,能享受官府厚待,但若多取一分,则会造成更多饥民,于修行之人来说,于心何忍!
“如此说来,我们就不去领了,我等只有饿死才好!”
“阎金牛,此言差矣!我们申请的是种粮,而非想把多余的种粮当斋食!”
方丈早己看透阎金牛的心思,说此话时便明确这次申请的是种粮,而不得有非份之想!
符存心想这群莽汉只顾不择手段达到目的,那会想得那么宽泛和深奥,更难明白师父讲的道理了,于是便以七宿能懂的俗话说道:县令得知清凉寺情况后,便爽快许诺二十余担种粮,并要求自行一次搬走。诸位试想:凭我们寺内人去全部一次搬走,可能吗?阎金牛说租牛车或马车?既然能租得起牛马车,还缺种粮?也许说搬回种粮后,以种粮当租金偿还,但这又违逆官府专项专用,这行得通么?若大张旗鼓去联合其他寺院去搬,这与申报时不相当,涉嫌唆使其他寺院向官府索要资助,影响恶劣,若要追究,岂不犯了欺瞒唆使之罪?可见,若我等力求二十余担,县令岂能言而无信呢?因此我等恐将一无所获,反获其罪啊!曾记得道家一句话‘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可见多么贴切啊!
符存说完此话,把阎金牛震住了,大家纷纷点头赞同,
方丈见大家达成一致意愿,便缓和语气道:若我们适当取点种粮播种和养护好,等有收成了,不仅可自给自足,还可接济更多急需救助之人,这样的修为岂不是善积德,得善报?自古云:厚德载物,德以配位,福报不远矣!我们做任何事不可只图一时贪念和享用,应力所能及惠泽众生,积善修德。
方丈平日几乎很少对七宿讲法诵经,今天便以此为契机算是一次修行普法,最后,喟然叹道:老衲历经世事,从不见钻入牛角尖者,得之谓多;人之立世,看问题,宜多角度看,方知权衡,‘禅海一滴水,方纳四周色’,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县令许诺二十余担时,方丈是不是已主动要求减少啊?”
方丈并不直接回答此问题,而是比拟道:老衲听闻,‘九牛取一毛’、‘大海取一瓢’,给予者不关痛痒而取者易得;老衲又听闻,‘得陇望蜀’,‘得尺进丈’,给予者易施而受者意欲膨胀。
至于取多少种粮,以什么方式取,经方丈如此一说,大家都不敢轻谈主意,只是默默等待方丈交待遵从便是。
过了一会,方丈向颜月危问道:你估算一下寺院开垦的田地需要多少种粮?
颜月危向阎金牛望去,而阎金牛低头闷想,并末理会他,又向桑南斗看去,桑南斗面色木然,最后自个儿掐指算来,便吸了一口气,干咳几声,壮了胆儿说道:四五担就够播种。
“那就取三担,由七宿前往去取,符存带上老衲书信一同前往,这样如何?”
“这样应该能安全取回种粮!”符存应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前往?”
“明晨寅时就得出发。”
七宿离开方丈室后,都忙着去准备随身用品,把防身兵器擦试了一遍又一遍……
预则立,不预则废。